郑雄心中好奇,连忙拦下几人,从马车中下来,对着几人说道。
“本侯郑雄,得蒙陛下厚爱,封为医侯,尔等拦路告状,所为何事?”
郑雄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点名身份。
见郑雄年轻的模样,几人有些失望,但是郑雄说出来的身份,又让几人确定了,赶紧继续叩拜道。
“侯爷在上,小的几人有冤屈在身,还请侯爷能给俺们做主啊!”
与寻常的开局一样,郑雄首先疑惑道。
“你们有冤屈为何不寻当地的官员?让他们给你们做主,反而拦住本侯的车架,又是为何?”
这话有点多余,郑雄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这么说了。
而接下来几人的回答也证实了郑雄的猜测。
“侯爷有所不知,小的等人去过县衙,告过状,但是没用,因为是民告官,所以在县衙先给打了一顿。”
“之后说俺们证据不足,不予审理。”
“俺们不服,便去了府衙告状,结果刚到了府衙所在,便被俺们县衙的人给抓住,给送了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还警告过俺们,说整个庐州府,都有县衙的人,就算俺们能告到府尹那里,也不是事,这次是给教训,若有下次,就不止是毒打了。”
“从这之后,俺们也怕了,不敢再往上告状。”
“本以为冤屈从此洗不脱了,恰逢侯爷经过,小的几人又不甘心,便想最后再试一试。”
事情简单明了,跟后世上访的一样,有冤屈,总想找个说理的地方。
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受理,但是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地方,那就是办事处。
为了消息的及时传递,也为了方便处理府与县的关系,方便办事,送礼啊这些,所以在府衙也有着地方的办事处。
唐代的朝集使,进奏院这些,明清时的会馆,就相当于驻京办的存在。
有些东西一脉相承,好的时候能起到积极的作用,也能极大的提升地方与中央的交流。
但是有着积极的地方,自然也有看不见的龌龊。
像这样上访的平民,到了府衙,不想管你的事,那么你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首先就是通知地方,让他们自己处理,而且还得处理好。
而到了地方,结果显而易见,本来就没给你处理,更不可能给你处理了。
而且还犯了忌讳,对于这种刺头的结果,一顿毒打都还算好的。
现在几人还能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能看出县衙的人还不算太坏。
听完这种常规操作,郑雄也感兴趣了,便问道。
“那么,尔等的冤屈是什么?”
郑雄接连发问,几人的心情也越加激动。
愿意听你说,那么肯定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的。
可是还不等几人说话,县衙的官员便匆匆赶来,及时的止住了几人的话头。
“下官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侯爷恕罪。”
“这几人不知天高地厚,惊扰了侯爷的车驾,吾等立马叫他们离开。”
说完,便从到来的官员身后走出几人,想要强硬的将告状的几人带走。
郑雄连忙厉声的制止道。
“且慢,本侯闲来无事,刚好想要听听,等本侯听完再说。”
“你们几个继续说。”
相比于制止的话语,郑雄的态度更让人难受,到来的官员手足无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几人将事情的经过渐渐说出。
“是,小的们是县中之人,家中都有几亩良田,日子也还过的去。”
“但是自从陛下封侯以后,咱们庐州便出了个南雄侯。”
“本来,侯爷高高在上,跟咱们没有关系,但是从前年开始。”
“侯爷的子嗣重新回了庐州。”
“听闻,侯爷的子嗣回了庐州,便大肆搜刮土地。”
“良田更是其中重中之重。”
“若是买卖还好,大不了再去置换一份产业便是。”
“只是,侯府行事,渐渐的也不管规矩了,同巧取豪夺没啥两样。”
“咱们几家的良田也是被其置换,说是俺们离得近,好打理。”
“只是俺们去置换的田地一看,却是不对。”
“明明只是一座荒山,却跟我等说是良田,欺负人也没这样的。”
“想要理论,却是被告知,已经置换完毕,不能更改。”
“小的们明明没有同意,自然不同意了,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一直挨板子,还请侯爷能够给小的们做主。”
听完了故事,郑雄便有些兴致缺缺了。
同样是侯,自己不见得就比别人厉害。
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天下苦命的百姓多了,自己也管不过来。
而且这都是老朱该管的事,该杀杀,该埋埋,自己还是不多置喙了。
郑雄双眼一瞪,便对着前来的官员说道。
“你们作为县衙的父母官,事情的对错,本侯不想过多的问询。”
“只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尔等也应明白责任之重。”
“百姓吃不上饭,没了田地,都是尔等的失职。”
“既然告到了本侯这里,也不能不给个交代。”
“本侯在这里问你们,能不能给他们安置田地栖身,让他们有所出?”
本来还以为郑雄有什么正义之言,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解决不了事情的本身,便换了个角度解决。
告状之人有些沉默。
有些不甘心,毕竟是曾经耕种的田地。
但是郑雄能给个结果,相比之下,条件又好了太多。
所以都沉默不言。
而前来的官员闻言,却是脸色一松,这个倒是好办的多了。
“能办,吾等这就给他们安排田地,保证不耽误春耕,让他们又所出。”
郑雄满意的一笑。
硬刚啥的,只在自己的本职工作内,才能显现。
现在都被停职,还多管闲事干嘛。
再说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能够用现有的爵位给他们谋个吃饭的地方就不错了,其他的根本做不了。
现在也算是能够给个交代。
见事情解决,郑雄刚想离开,又被人给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