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解丹秋和宫光赫的独子宫昊空长大成人,终于坐上他们家祖传二十多年的麻将桌。
宫昊空丢出一张东风。
“碰。”君欣兴奋说道。
随后,宫昊空丢出一张白板。
“碰。”君欣嘴角上扬。
片刻,宫昊空丢出一张九筒。
“再碰。”君欣的嘴角即将上扬到眼角。
“姑,你能不能别总是碰我?”宫昊空丢出一张五条,“你别碰了,我听了心惊胆战。”
君欣置若罔闻,掷地有声说道,“五条,碰。”
君欣丢出一张牌,进入听牌阶段。
不出意外,宫昊空丢出一张牌,君欣成功糊了。
君欣喜不自胜,差点忍不住载歌载舞起来。
打了几十年的麻将,君欣还是头一回打得那么愉快。
这就是欺负新人的感觉吗?
好特么带劲,君欣爱上欺负新人这件事了。
君欣拍了拍宫昊空的肩膀,“你要努力点才才行啊!”
作为宫昊空的姑姑,君欣大大方方和宫昊空分享她的心得和技术。
一旁的解师爱和宫光赫极度无语,麻将老菜鸟能教授麻将新菜鸟什么心得和技术?
宫昊空显然很了解君欣的牌技,君欣的谆谆教诲是左耳进右耳出。
“暂时就说那么多,我们继续战。”君欣大手一挥,开始新一局。
第二局,宫昊空大显神威,不仅杠了君欣,还糊了君欣,把君欣打得落花流水。
就这样,君欣的乐子没了。
没关系,君欣打不过宫昊空,她还打不过宫昊空的儿子吗?
数十年后,第一次坐在祖传麻将桌上的宫昊空的大儿子和二女儿,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一局就把君欣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君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至人生尽头还在战斗。
……
在一个华丽的别墅大厅里,灯火辉煌,鼓乐齐鸣。
衣着光鲜亮丽,穿金戴银的男男女女或幸灾乐祸,或冷眼旁观,心思各异地看向人群之中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粉红色长裙,耳环和项链都是一件十元的地摊货,却难掩她精致俏丽的容颜。
她双手粗糙,手指纤细,不安地拉扯着长裙,微微低垂下来的脑袋遮挡住眼眸里的泪水。
她的脚下是一地的碎瓷片,从碎片上有着岁月沉淀的色彩来看,那是碎片属于一件古董。
楚云梦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为什么连她的老公都不相信她?
楚云梦身旁的柳元东抓着楚云梦的手,温声细语说道,“云梦,你告诉他们,不是你打坏了祖父最喜欢的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
今天是他们祖父的八十大寿,柳元东带着新婚妻子回祖宅恭贺祖父。
祖宅里,柳元东见到他的三个弟弟,便让楚云梦在祖宅里随便走走逛逛。
不多时,客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众人循声而来,只见他们柳家老祖宗喜欢的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四分五裂了。
在碎片周围,无助彷徨的楚云梦站在那里。
柳元东了解楚云梦的性格,一直耐心地劝说楚云梦,鼓励楚云梦说出来龙去脉。
只要楚云梦说不是她打碎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柳元东无条件相信楚云梦。
楚云梦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最亲密的爱人,柳元东不相信楚云梦,他还能相信谁。
楚云梦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得委屈又可怜。
“元凯,你是不是也怀疑是我打坏了祖父的收藏?”
“既然如此,元凯,你认为是我打坏了祖父的收藏,那就当是我打坏了祖父的收藏。”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楚云梦委屈倔强地看着柳元东,眼底深处带着无声的祈求,祈求柳元东相信她。
柳元东道,“云梦,我相信你,所以你告诉他们,不是你打碎了祖父的收藏。”
柳元东鼓励楚云梦,鼓励楚云梦说出真相,说出她没有打碎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的话。
楚云梦咬着唇瓣,悲愤欲绝。
“元东,你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你也怀疑是我打坏了祖父的花瓶?”
“柳元东,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你怎么这样伤害我爱你的心?”
楚云梦脸色发白,一副经受不住打击,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
柳元东说他没有这个意思,他是相信楚云梦,可他相信楚云梦,其他人不相信楚云梦啊!
在祖父的八十大寿上,祖父最喜爱的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碎裂,这是毁了祖父的心血,也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祖父本来就不满他们夫妻,他们再做出惹怒祖父的事情,这个家以后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所以,柳元东希望楚云梦解释,哪怕是口头解释收藏破碎与她无关,柳元东也是接受的。
楚云梦双手紧握,一拳一拳捶打柳元东的胸膛。
“你说没有,那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元东,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就是怀疑我。”
楚云梦委屈坏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老公不相信她?
楚云梦不想在外人面前第丢人现眼,强忍着泪水没有落下。
“楚云梦。”柳家老祖宗开口,“你告诉我一句话,是不是你打碎了我的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
楚云梦无所畏惧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望着柳家老祖宗,以坚定的眼神回答柳家老祖宗。
柳家老祖宗蹙起眉头,“楚云梦,你为什么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楚云梦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说再多,有什么用,你,你们,已经认定我是罪人。”
“我们现在是在调查。”柳家老祖宗道,“元东是个好孩子,他看上你,可见你品行不坏。楚云梦,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都打碎了我的收藏?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
“爷爷。”柳元东的三个弟弟和三个弟媳妇不满大喊。
柳家老祖宗一个冷眼扫射,愤愤不平的男男女女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