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手术得花多少钱啊？我……我……我没钱……”
纠结了好一会，大妈还是说出了她的难处。
陈方：“看手术方式，差不多五万到十万之间。”
“什么？！五万到十万之间？！”
大妈一听这价格，又哭了起来。
这下陈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胃癌手术，前后加住院一起算下来少说也得六七万。
没钱，怎么做手术呢？
看着这一幕，张易想起了某部电影里的台词。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最难治，就是穷病。’
大妈虽然哭的很惨，但陈方还是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转过头看了看张易，张易也是眉头紧蹙，一副思索的模样。
良久，张易才问道：
“你还有其他家属吗？先跟他们打电话看能不能借点钱吧，最少你得先把检查做了啊。”
大妈哭着摇摇头说：
“没有了……我们家穷，谁愿意借给我们钱啊……亲戚早就把我拉黑了……”
“但是我身上还有五百块……能做检查吗？”
五百块最多只能做个血常规加胃镜，连hp都做不了。
不过也总比啥都没做的好。
张易立马给开了单子说道：
“可以，你先去抽血，明早过来做胃镜。”
“对了，你最好是给你两个孩子联系一下，胃镜要明早空腹过来做，到时候要打麻药是需要人照顾的。”
“啊？还得让孩子过来啊？”
大妈似乎不想联系孩子。
不过被张易严肃的拒绝了：“对，必须让家属过来！”
大妈只好答应，拿着单子去外面抽血。
抽血主要是看大妈这段时间的便血有没有造成血红蛋白降低或者贫血之类的疾病。
胃镜就是实打实的观察患者胃部情况了。
等患者离开后，陈方才感慨道：
“哎，其实我遇到过很多这种看不起病的患者，每次我都爱莫能助，这种感觉真是挺糟心的……”
随后他看了看张易安慰道：
“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不过没办法，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我们帮的了一个帮不了一群，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陈方又拍了拍张易的肩膀：“放宽心。”
“我明白。”张易点头。
能干医生的，大部分都是善良的人。
因为医生这个职业，就是善良的衍生。
刚才看见这大妈哭的那么惨，张易差点就想帮她出了手术费。
可是转念一想。
帮了这个下一个帮不帮呢？
帮了下一个下下一个又帮不帮呢？
如此循环，每个缺钱的人都来找自己帮忙。
人间疾苦那么多，张易是帮不过来的。
所以他忍住了。
真心想要帮助她的话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水滴筹或者红十字爱心公益这些，都能想到办法的。
第二天一早，大妈来医院做胃镜。
旁边还跟着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孩。
女孩面容清秀，皮肤白皙。
就是通红的双眼仿佛在告诉别人她昨天哭了一整夜。
一个小时后，大妈将自己的胃镜检查单拿到了张易面前。
张易其实不用看都已经知道是胃癌了。
但他还是交给陈方看了一眼。
陈方一愣，好家伙！还真是胃癌？！
随即便面色凝重的道：“大妈，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这息肉还有胃小弯这些黏膜病变，很可能提示是癌症。”
陈方话刚说完，大妈旁边的女孩就哽咽了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医生，我妈这病有的治吗？”女孩哽咽着问道。
“这个不好说，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看到了哪一期才能确定……”
“有的治，马上手术把胃切除，再做化疗和放疗治疗就有希望。”
陈方话还没说完，张易就打断了他。
陈方又看了张易一眼。
张易啊，你可别乱说呀！
万一这大妈是晚期了呢？
晚期哪怕做手术都不一定能治好啊！
结果女孩又是‘咚’的一声给张易跪下了！
“医生，求你救救我妈吧！我爸是警察，以前抓歹徒的时候被捅伤抢救无效死了，我妈一个人拉扯我和我姐长大，她真的很辛苦！”
“可我家没钱……我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吧……求求你们了……”
“我给你们磕头！磕多少都可以！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吧……”
说完，女孩就弯下身子一下又一下的将额头砸在地板上。
咚！
咚！
咚！
这声音听的人心酸。
办公室里的医生们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劝这女孩。
张易眉头紧蹙，一把将女孩拉了起来说道：
“好，我帮你们，你先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