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明微与风轻尘于后山独处的同时,白府众人不约而同地来看望小策荣后,便去了水榭纳凉谈天。
厨房端来风轻尘所做的凉粉,一家子人边吃着边说话。
自然,白明微与风轻尘独处之事,也传到了他们耳里。
二婶思前想后,她放下碗,看向白瑜:“七郎,大姑娘毕竟未出阁,与一名外男夜间独处总归不大适合,传出去吃亏的还是大姑娘。”
“二婶也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担心大姑娘名誉受损,你身为兄长,有空与大姑娘谈一谈。”
白瑜颔首:“二婶,七郎明白了。”
二婶再看向沈氏:“有些话七郎可能不便说,沈氏你与大姑娘素来亲近,长嫂如母,你也该关心关心大姑娘。”
沈氏颔首:“二婶,我晓得的。”
二婶心不坏,但到底性格使然。
见白瑜和沈氏都没有反驳她,她一时也失了分寸,没有见好就收。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小姑子为什么忍那赵家,是因为小姑子她顾全大局。这一家的姑娘,会因其中一人名声不好而被影响。”
“要是大姑娘夜会外男一事传出去,人家会说白家的姑娘不检点,到时候底下的五位姑娘都会跟着受连累。”
俞皎眉头皱起:“二婶,话不能这么说,明微是将军,风军师作为他们的军师,两人独处就不能有公事谈么?”
二婶语重心长:“七郎媳妇,你别怪二婶挑刺,他们要是谈公事,可以
在书房之中谈,大晚上的去后山做什么,这不是叫人浮想联翩么?”
白琇莹面露不悦:“二伯母此言差矣!”
二婶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也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站在世俗的角度去关心大姑娘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毒的揣测,怎么惹得你们不高兴了?”
“你们年纪轻,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须知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要是传出流言,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我们家六位姑娘都没有做亲,大家也慢慢到了年纪,要是在这个节骨眼闹出流言蜚语,几个姑娘还怎么嫁人?”
白琇莹觉得二伯母说话不中听,下意识地想要用更激烈的语言去反唇相讥。
可看到娘亲投来的目光后,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二伯母,你听我讲一讲,等听完我的话,兴许你就不这么想了。”
接着,白琇莹站了起来。
她一字一句,把风轻尘所做的事情娓娓道来:
“姚城第一战,七嫂被困,险些丧命,是风军师孤身一人,把七嫂和幸存的将士从敌军那里平安地带回来。”
“我被北燕人抓走,他们对我严刑拷打,想逼我说出长姐的计划,是风军师孤身犯险,带人把我从敌人手里救出来。”
“……”
一桩桩,一件件。
每一件事她都用简短的言语概述,但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那般沉重。
等到她把往事讲完,水榭中的蜡烛
已经燃烧了大半。
望着沉默的众人,她掷地有声:“风军师这样的人,如何能叫人产生邪念?”
“他对长姐的好,是那般光明磊落;他对我们一家人的恩情,便是结草衔环也还不清。”
“外人要是有什么闲话,那就由外人说去,别人家的姑娘,也不像长姐一样能做大将军,怎么还能用看寻常女子的眼光去看待长姐?”
“再者,长姐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为了护住我们这些人,她早早成亲生子不好吗?”
“到时候明媒正娶外人连传闲话的机会都没有,何苦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入朝打拼?”
这时,高氏开口:“关于大姑娘和风军师的事情,我得说一说。首先,风军师的人品肯定信得过,再次大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
“我敢担保,他们俩独处,也不会逾越了礼数去。要是外人谁敢拿此事来说闲话,我第一个就去撕烂他的嘴。”
郑氏与杨氏异口同声:“我们也敢担保。”
俞皎道:“六姑娘讲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了,要是没有风军师,阿瑜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我们大家都关心明微,但是明微的事情我们不该插手,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希望大家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揣测他们二人,我们需得知道,明微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而风军师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就够了。
”
俞皎和白琇莹的话都说得隐晦。
直白来说,就是不管两人做什么,都轮不到大家指手画脚。
要不是为了支撑这个家,两人兴许就完婚了,也不会让人有这么说的机会。
这时,白瑜也开了口。
作为这个家长成的男丁,他在维护妹妹的同时,还是给足了二婶面子:“二婶不必担心,明微会有她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