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结束得很快,绘青得到了几条信息:络新妇被带到独特材质构成的监牢,目前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把守着;最近不知为何蛇虫盛行,有传言称这是因为第二位护法降临了;教皇已经到达这座城市有段时日了,据说他目前在想办法研究络新妇的能力;巡防队总队在调查络新妇连环屠杀案中被耍得团团转,预计在今晚到达这座城市与铃木姐弟汇合并交换情报。
青木在应酬结束后把绘青约到了一家安静的酒吧,吧台里两位长发的调酒师正卖力的摇晃着摇杯。
“今晚这里已经被我包场了,不需要担心谁会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两人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这里甚至不能被灯光涉足。青木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您有什么问题,大可以毫无保留的提出。”
“我好像还不能喝酒。”绘青弱弱的提道。
“按年龄看,您很早以前就到了能喝酒的年纪了。”青木放下酒杯,方冰在杯中打转。
“你知道我的年龄?我多大了?”
“比我大。”
绘青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青木的脸,又不可思议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那你多大了?”
“比除了您以外的所有人大。”
绘青有点摸不清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到了你的恩赐,第一个契约”
接下来的话绘青说不出来,她直巴巴盯着青木。
“我的第一个契约者是您。我的恩赐也是您赐予的。”青木回答。
“所以我真的认识你——而且很早之前就认识你?可以详细告诉我吗?”绘青又问。
“抱歉,不能。那些事您以后会知道的。”青木又答。
“你刚刚这句话如果我要问,你也不会回答我的,是吗?”
“您和以前一样聪明。”
“你对女神的信仰是虔诚的,在你看来我和女神是一样特殊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爱女神,也深爱您。”
绘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没有记忆?”
“您与我之间血浓于水。我的身上流淌着您的血液。至于您的记忆我不能回答。”
“发生骚动那天你对我说过,我现在的名字很好听——在那之前我叫什么?”
“我不能告诉您。”
好吧,怎么这也不能说。
“为什么我的身体可以接受两种恩赐?”
“这是许久之前您告诉过我的,所有恩赐与馈赠都出自于您。我的恩赐便是您通过‘交易’赋予我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能告诉您。假以时日,您会找回属于您的一切。”
好吧,这也不能告诉我。绘青想了想,又问:“我讨厌神学。讨厌极了。我总觉得教义不应该是那样的。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在我第一次遇见您时还不存在‘教义’一说。我也讨厌教义。”
“对了,你刚刚说的‘交易’——这个恩赐出自于我吗?那你知道它是怎么流转到何叔手里的吗?”
“按理说,世间的一切恩赐与馈赠都出自于您。关于第二个问题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你是教团耳目,那教团耳目的任务是什么?”
“寻找未被教团记录的恩赐者与馈赠者。”
“为什么要这么做?”
“涉及到了契约,我不能说。我很抱歉。我也很反感这种做法。”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调酒师见缝插针端上绘青的酒。
“这是您以前最喜欢的酒——虽然时过境迁,它的配方一改再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味。”调酒师赶紧退下,青木垂眸端详起绘青的脸,“您现在的样子我从未见过。我很庆幸,能够目睹您少女时期的容颜。”
绘青抿了一口酒,基酒似乎通过特殊处理,带有一股浓浓的檀木味。经过各种调和后原本浓烈的酒味被冲淡了许多,但不难判断出它本是一杯高度烈酒。
“这是什么意思?我返老还童了吗?”绘青放下杯。
“不不不——我们曾经并行数十载,您一直保持着美丽而年轻的容颜。您从未老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突然涌上心头,绘青抬眼注视着青木:“可你老了。你经历了壮年,中年。”
“老年对我来说似乎还很久远。我得到了您不死不灭的祝福。”青木竟然微笑起来,绘青一直不能想象他这样一个总板着脸的人摆出笑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