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熄灭,那扇门却还不肯安静下来。
一根藤蔓从山洞顶垂下来,倏地刺穿了宁雨欣身前的石头,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宁雨欣现在身上基本都是血。
脸色比刚才那火焰都要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顶着这副凄惨的模样。
宁雨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幽冥前辈,你何必呢,人家石头也是无数微生物的家,至于这么生气吗。唉。”
她说着叹了口气,冲陈姑娘招招手:“麻烦一下回去给我拿一下急救箱,就在我卧室的柜子里,谢谢。”
“可是你。”
“没事,我还有点收尾的工作要做。你的动作要是再不快点儿,我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陈姑娘果然不再耽搁,飞快地消失在了山洞口。
宁雨欣靠着门坐了下来——门上还糊着她的血,她这个时候也不嫌脏了。
那些残余的血很快顺着石门流了下来。
在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再往石门上看,除了那些符文纹路,竟然一点血迹也不剩下了。
宁雨欣瞅了一眼:“没想到前辈你还有洁癖。”
这时候地上的血自已动了起来,缓缓地在地上拼出了一行字:没有洁癖,只是本座讨厌这种血。
宁雨欣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自从在师父那里得知这扇门,以及门后东西的存在过后,她可从来没有和这里面的玩意儿有过交流!
叫“前辈”也只是她单纯的嘴贱而已。
这什么情况,会交流了?
宁雨欣一愣过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看来一年前那次意外造成的后果还在发酵。
血字再次成型:小姑娘,何必拿自已的命将本座关在这呢,明明知道关不了本座多久。
宁雨欣心里惊疑,脸上却丝毫不显。
这么一会儿,陈姑娘已经拿着急救箱回来了。
看到地上的血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石头成精了。”
宁雨欣一边给自已处理伤口,一边回石门后面那位的话:“没关系,我也没打算关你到天长地久,只要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出不来就够了。几十年以后,您出来毁灭世界也跟我没关系。”
陈姑娘:“……”
不。
还是有点关系的。
百年之后,陈夕还不一定能把记忆都想起来呢。
血字扭曲了一下:如果本座有解你劫难的办法呢?
“哦,前辈神通广大,说来听听?”
“自然有条件。”
“那还是算了。”
宁雨欣用牙齿咬着绷带完成了包扎,一边把玩着古钱一边说:“您太神通广大了,我怕自已被你坑得裤衩子都不剩。我说前辈,反正您已经存在了我数都数不清那么久的年岁,再在里面呆个几十年应该也没关系吧。”
她笑了笑说。
“这交易,不如你留着给下一代的观主谈吧。”
这次那滩血迟迟没有动静。
仿佛也被宁雨欣格外大无畏的精神给震慑了。
宁雨欣闭着眼积攒了些力气,然后撑着石头站了起来:“走吧。”
“等等。”
陈姑娘指着地上,原本平静下来的血又开始缓缓扭动。
最后落成了一行字:偏偏别人不行,小姑娘,我等你回来找我完成这个交易。
陈姑娘:“什么意思?”
宁雨欣面无表情地一抬手指。
火焰升腾而起。
将那滩血蒸发成了灰:“没有意思,使用期限到了前辈,下次还要用我的血说话,请先给报酬。走吧。”
这次再没生出什么波澜。
两人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