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加笛满足了他，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霍许吃疼得皱了皱眉，那看来不是他做梦的幻境，而是黎湛真疯了。
“你知道吗？小时候，有一回我和梨子在街边吃了炸串，你知道这家伙骂了我们多久吗？现在倒好，蹲在街边跟人小姑娘吃关东煮！我刚才应该拍下来发群里，这么炸裂的瓜不能我一个人独享。”直到这一刻，霍许似乎还无法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
宋加笛弯了弯嘴角，眼角笑漪轻牵，步调从容淡定。
霍许见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眯了眯眼，“宋加笛，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宋加笛眉眼平和，好像再大的事都不足以引起她半分情绪波动，她不徐不疾地开口，“挺意外的，但不多。”
夜色清冷，凉风习习，她没什么情绪的嗓音恍若清溪长流，静静地在夜里流淌。
“为什么？”霍许一手插着兜，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不知不觉间，他放慢了脚步，跟她保持一致的步调。
在霍许的认知里，黎湛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从小黎湛就是个令老师夸奖、家长满意、学生崇拜的学神级别的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堪称典范。长大后，他接手公司，配合黎董事长拓宽黎安集团的业务范围，短短几年就让黎安集团跻身到了全国十大巨头公司。
而这些年，他一直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女人。霍许以为他自视甚高，瞧不上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富家千金，也瞧不上那些高智商能力强的高知女性。所以他一直很期待，到底多优秀的女人才能入这位天之骄子的眼。
结果……
就这？
夜市摆摊的小姑娘？
宋加笛诧异地扭头睇了他一眼，霍许什么场面没见过，黎湛交了个女朋友而已，或许都还没到女朋友的地步，值得他这么大惊小怪？
“梨子说过，他们家不需要他们兄妹俩搞联姻那一套。她和黎总的婚姻和爱情都是自由的。只要她不带个女的回家，黎总不带个男的回家，她爸妈都能接受。所以他们俩不管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我都不会意外。”
“只不过，黎总这么多年都没谈，大家想当然地觉得他宁缺毋滥，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但可能只是那个人没出现而已。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既然圈子里都把黎总比作学神学霸，那么学霸会把基础题和拔高题放在眼里吗？对于黎总来说，挑个门当户对的，其实再简单不过。选择挑战模式，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把题做圆满，好像更有趣一些。”
宋加笛一丝不苟地娓娓道来。
霍许乍一听，只觉得她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生活不是考试，从古至今，千百年来，“门当户对”几乎是婚姻的标准答案。
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有标准答案当然是照抄答案，哪怕不能得满分，至少也不会偏题。
在他听过的家长里短中，门当户对的婚姻就算磕磕绊绊，貌合神离，但大部分还是能体面地走到最后，分开的是少部分。
但是不按照标准答案作答的，几乎没有一对是有好下场的。
当恋爱的激情褪去，当生活的一地鸡毛扼杀掉荷尔蒙的时候，便只剩下鸡飞狗跳，劳燕分飞。
但是又一想，宋加笛说得不无道理。
兴许黎湛就是这么想的，常年千篇一律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太单调、太寡淡了，在夜市摆摊，感受浓浓的人间烟火，是一种别样的新鲜感。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宋加笛没有说，谁说黎湛跟夜市摆摊的姑娘门不当户不对了，兴许人家姑娘家里有好几座山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