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摆摆手:“准了,你让他尽管着手去做,顺便叫人查一下这些日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方才——”
说到这里,他鼻子一酸,竟有些说不下去。
好一会儿,他才眨眨眼,勉力继续道:“朕知道,平安是自己存了死志,若然凭宋氏,根本没办法伤到他,说到底,是朕让他失望了!”
“皇上。”
刘平顺眼中落下泪来,“不怨你,是平安他自己想不开,他从小性子就有些左,您和臣也不止一次劝他,只是他太轴了,认定了只要是为您好,您开心了,便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
说着,他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您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决断,您已经够纵着他了。”
是的,他觉得皇上做的已经够好了。
即使是夫妻之间,也要有分寸感。
何况是兄弟之间?
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平安有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
当然这些话刘平顺并没有说出来。
平安已经死了,如他临终所言,他如今只想念他的好。
“终归是朕,有负于他!”
裴珏抬手抹了把眼睛,轻轻地道,“朕,自从经历了一些事后,便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很多时候,平安看出了朕不想做那个坏人,他便主动承揽了一切,说到底,是朕卑鄙,利用了他对朕的情谊,让他做了朕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譬如对宋氏。
他心里最真切地欲望便是得到她、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可是他却三番五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手。
真正放手了却又后悔。
他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又反复无常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