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想了想,开口道:“可阵前换将,乃是大忌!”
卫平安微微一愣,接着笑道:“皇上,北疆军和鞑金僵持日久,及至如今,北疆军频频告急,臣以为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吧?况且——”
说到这里,他面上阴寒一笑,略顿了顿才继续道:“况且若顾渊接手北疆军打了败仗,不正好能杀杀他的锐气?他仗着已故林将军将西北大军交给他,几次三番不敬皇上,届时我们不正好有了现成的理由——”
“行了。”
裴珏拧着眉头,有些不赞同地望向他,“好好的主意,被你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若顾三当真能解北疆之威,我便是让让他又有何妨?”
“皇上!”卫平安大着胆子道,“你对他也未免太宽容了些,瞧瞧他把你打的!”
虽不至于鼻青脸肿,但此刻裴珏脸上的青紫红肿处却不少,瞧着委实有些触目惊心。
兄长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卫平安心里恨不能杀了顾渊!
“好了。”裴珏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他的伤比我更严重,况且此乃私怨,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切记要公私分明!”
“那宋氏呢,皇上就当真甘愿拱手让人?”卫平安不是傻的,他能看得出来,兄长对那宋氏有些不同。
在他看来,兄长想要任何人或物,都是应该的。
对方都要感恩戴德。
裴珏闻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行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卫平安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在对上他冷峻的神情时,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裴珏静静坐着,长长的御案上摆放着层层叠叠的奏章。
小小的奏折上,囊括了整个天下事。
他坐在这里,便能洞悉一切,掌握所有。
可是——
将手中的奏疏拍在御案上后,他猛地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