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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饮马江上战旗杨(二)(1 / 2)

第389章饮马江上战旗杨(二)

千不易也没有立刻开口。

这个决策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或者准确的说,这是最正确的。

但是能这么做吗?

千不易自称自己是佛国正统,携十万精兵来到饮马江前。

打防守?

外人会怎么想?

你不会真的怕了人家吧?

你的身份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这都是需要考虑的。

有些事情不能光考虑战场。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千不易挥了挥手,他一时之间不能做出决定。

叶铭也没有多言,走出了门外。

“妖道!”冷哼之声传来。

他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江陵王一脸厌恶的表情。

“江陵王!”叶铭拱手。

魏无忌眼神审视,但是没有发言。

“就是你妄进谗言,让佛主对天下勋贵大肆屠杀?

也是你劝陛下,要对天下勋爵递减。”江陵王怒气冲冲的,就像一个发了怒的公牛。

“江陵王,慎言,佛主的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天下人,不要妄加揣测。”魏无忌呵斥江陵王。

同时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江陵王却视若无睹。

“是我!”叶铭点了点头。

众人目光聚集,叶铭浑不在意。

“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伤了天下勋贵的心。”江陵王向前走了几步,两人只间隔不到三步的距离。

他的身躯确实太高大了,遮挡住了阳光,叶铭只能稍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天下勋贵的心,这么容易伤,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在这个位子上,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刀兵加身就是他们的灾难。”

“巧言善辩,把你告诉我,爵位为什么要递减。”江陵王质问道。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也是目前所有官员最关心的问题。

爵位递减。

你是亲王,你死了你儿子就是郡王,你儿子死了你孙子就是国公。

老一辈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子孙万代可以有着一个较为安逸的人生吗?

可是如今勋爵递减的政策彻底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这是核心利益受损,而其中最为代表的就是江陵王。

他不姓千啊!

外姓王,他死了他那些不成器的子孙还能享受优待吗?

难说!

所以江陵王这么做,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是代表千百个享受佛国利益的贵族阶级在质问。

他们不敢质问千不易,自然就决定对叶铭下手。

叶铭擦了擦脸上的唾液,慢慢开口。

“老子有本事,和儿子有什么关系吗?按你这个理论,你是窥天,你儿子也该是咯,他是吗?”

“这能一样吗,我的爵位是我一次次出生入死,为佛国拼命换来的。”

“所以你儿子也应该一次次为佛国出生入死换来功勋啊,但是他不用他是勋爵十三,只需要立下几个大功,爵位就可以提升,他走了大运了。”叶铭从容的回答道。

“所以我这几十年的苦白受了?”

“你现在出行有诸侯仪仗,每日山珍海味,每晚娇妻美妾,这叫受苦吗?

你对佛国付出了心血,佛国亏待了你了吗?

只不过一点利益受损,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之前享受的待遇全部抛之脑后了。”

叶铭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说一件普通的事。

但是却让江陵王气的头顶生烟。

非比喻,他的头上真的生起了气烟。

“你找死不成!”

“我只不过说实话,你不会是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叶铭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死来!”江陵王一声怒吼,恐怖的声势震荡九天。

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朝着叶铭袭来,四周的空气疯狂挤压。

叶铭的头发被狂风吹得疯狂抖动,军营内的大纛被吹得猎猎作响。

那拳头从上而下,直奔面门。

“不要!”魏无忌等人惊呼,但是却没人出手。

叶铭看着停在眼前的拳头,甚至要比他的脸大。

“我可以走了吗?”

“你为什么不躲?”江陵王语气莫名。

“躲什么?一个拳头,还是你身后那群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叶铭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离开了。

江陵王站在原地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

“老了!老了!”

当天夜里,千不易便装来寻叶铭。

“师父。”

叶铭捻着佛珠,再读一本佛经,看啥千不易,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

千不易接了过来,茶还温着。

“师父知道我要来?”

“你想什么呢?”叶铭一脸嫌弃。

“我给自己热的,看你来了,先让你喝而已。”

千不易脸色讪讪。

“有些纠结?”叶铭说道。

“是的!”千不易回答道。

叶铭摇了摇头。

“这天下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权力!”千不易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叶铭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千不易犹豫片刻,然后明白了叶铭的意思。

名声重要吗?

和权力比他算个屁,只要他赢到了最后,那么他掌握的权力,完全可以将这段历史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后世之人,只会称赞他英明神武,料敌于先。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就算他取得最后的胜利,也不会停下来。

何必多想。

千不易没有起身离开,叶铭也没有问。

细细的看着佛经,这些都是佛教文明的璀璨遗留。

在迷雾世界,除了笑弥陀山已经很难看到了。

他对因果之道有了极大的领悟。

屋内沉寂,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片刻之后,千不易看着眼前的茶水,低眉问道。

“师父,你觉得我们能胜利吗?”

叶铭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盯着书面。

“你是说南朝吗?”

“是啊!”千不易叹息了一口气。

“当然能!”叶铭随意的说道,似乎南朝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千不易闻言,心头一震,抬头看到的是和十一年前一般的静谧。

他深深地一躬身,然后大踏步离开。

离开了这个屋子,他就又是佛国的更始佛主,他不能也不许自己有丝毫犹豫。

叶铭翻着书,心头有些不平静。

“但我们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南朝啊,不对,不是我们,是我,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

时间流逝,来到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