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现如今南疆的客观事实罢了。
“父亲。”少年面有愤愤之色,皱眉道:“这张麟乃是梁国公张景泰之子,梁国公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修为又深不可测,天子遣派他的嫡子过来,明摆着是要和我沐家打擂台啊!”
他沐家为大明戍边数百年,为抵御妖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如今天子如此作为,倒真就让人寒心。
他查过张麟的履历,这家伙心思敏锐,武功修为不下于其父年轻之时,来了南疆势必会和他们起冲突。
“那又如何?”
沐洪眼神平静,“天子帝王权术和你平日里学的驭下之术又有何分别?卧榻之侧有岂容他人鼾睡?天子有此想法我一点也不奇怪。
但如今南疆离不开沐家,就算派遣锦衣卫过来,行事也依旧要遵从法度,沐家在南疆发展了数百年,早已是树大根深,难免会有些蛀虫,我这个族长不好出手,倒是可以借一借这把刀清理一番。”
如此一来,既斩去了坏死的枝丫,又不用背负骂名,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我沐家的脸面...”
少年有些迟疑。
虽然在军中磨砺多年,身上也没有寻常勋贵子弟的骄横纨绔习气,但总归是个好面子的少年。
尤其是,他向来是以自已黔国公传人的身份骄傲。
如今让一个外人过来打他们的脸,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
沐洪摆了摆手,将话题就此打住,“把几位将军叫进来,商量一下玄胎平育宗一事如何处理。”
见状,少年也只能不甘心地起身,“是!”
而后,在甲胄的撞击声中,跑出了帅帐。
......
南疆广袤无垠,大明在此设立郡县,将妖族死死按住,一座高耸巍峨如山岳的城墙就此拔地而起。
墙壁之内,是繁华城池,周边群山环绕,尽是山川流水之利。
张麟一行人经过数日的奔波,期间又在几座城池停驻,总算是见到了府城昆弥。
略显斑驳的城墙,却格外厚重。
没有其他城池的繁盛,但莫名一股萧杀意境扑面而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在城墙上下巡逻,锐利的双目明显可以看出是军中的厮杀汉子。
一辆辆马车驶入城内,都会被经过严格的盘查,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里是直面妖族的最前线,而妖族的神通诡秘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容不得他们马虎大意。
这是用前人无数的鲜血堆砌出来的经验。
张麟等人下马靠近城门,拿出腰牌验明了身份之后,正待入门时忽地听到一声暴喝:
“此人是谁?为何身具妖气?速速掀开兜帽!”
哗啦啦一声,所有的军士立时警觉,手中长矛瞬间对准几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旁边的百姓也火速远离,反应之迅速就好像操演了成千上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