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皇帝怒目一瞪,刘安差点就当场尿了,一声“老奴这就去”就急退下去……
御书房里,所有的宫灯重新亮起。
此时已经夜半,已经三分醉意的大昌皇帝,还在催侍奉在一旁的太监和宫女,给董庆堂斟酒。
“圣上,可不敢再喝了!”
董庆堂急得以袖遮杯,急道:“明日还要早朝,圣上你也要少喝为好!”
大昌皇帝摆摆手,轻摇头道:“朕还真没看错小九这窝囊废,他真给朕长脸了!”
“圣上英明!”
董庆堂忙不迭更得恭维一句。
“少拍马屁!”
大昌皇帝狠瞪董庆堂一眼,骂道:“你个老东西,越老越没出息,就这些酒,怕把你还给喝死了?”
“圣上!”
董庆堂摆摆手,苦笑道:“这夜都深了,真不能再喝了!”
“扫兴!”
大昌皇帝摆摆手,制止了正欲添酒的太监,道:“煮一壶蜂蜜柚子茶,好给董大都督醒酒。”
说罢,又道:“还真是老了,朕也觉得多了,这一会,有二斤了吧?”
“圣上,快三斤了!”
旁边太监,赶忙回话。
“滚下去!”
大昌皇帝转眼,又骂道:“让你多嘴?”
“圣上息怒、奴才该死!”
侍酒太监浑身一哆嗦,赶快抱起酒壶,躬身就退到屏风后面。
不一刻,奉茶宫女,煮好了蜂蜜柚子茶上来添杯。
大昌皇帝一摆手,宫女添了茶后,知趣退到屏风后面。
“朕本想,历练一下小九,哪知这孩子,一门心思和北凉干上了,要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试想,谁敢在落雁滩那犄角旮旯里,去摸老虎的屁股?”
“乌特昭部,虽然是最弱的一环,但那是北凉四大盟之一的部族,小九能避开完颜烈的锋芒,退而求次,因地制宜,蛇打七寸,居然为朕拔了乌特昭部沁王颜岱的旗,这是个好兆头,也让完颜烈老贼触了个大霉头,你说说,你的心里,痛快不?”
“痛快!”
大昌皇帝话刚落,董庆堂就应声。
说实话,乌特昭部产出贫瘠,但象征性却不小,哪怕它是寸草不生的一块盐碱死地,但那也是大昌帝国疆域扩充的见证。
其意非凡啊!
作为一个老臣,焉能不懂这些?
拿下乌特昭部,就等于狠抽了北凉可汗完颜烈一个大嘴巴!
怕什么?
怕个逑!
不就多运些粮食过去给乌特昭部,好让乌特昭百姓感受一下大昌皇帝的天恩!
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首战告捷,何愁北战线戍边大军士气不振?
大昌皇帝醉眼朦胧,呆呆望着董庆堂,又激动道:“老东西,你知道不?”
“请圣上明示!”
董庆堂头皮一麻,还不能表示出心不在焉的样子!
圣上训话!
得认真听着。
“小九在信里说,他要让朕的下一个寿诞时,万里羌人唱汉歌!”
万里羌人唱汉歌?
董庆堂心头一震!
这九皇子,野心大得骇人!
自赵家得了天下始,还无人敢放这等豪言。
“唉!”
大昌皇帝长叹一声,低下头来就端杯喝茶。
“圣上,该贺之时,何故叹气?”
董庆堂见大昌皇帝此时有些伤神,不禁张口就问。
大昌皇帝摇摇头,苦笑道:“只怪他母亲出身太过卑微!”
此言一出,董庆堂一阵语塞。
他明白大昌皇帝心头的那个芥蒂!
九皇子永康生母只是个宫女,所以,这太子之位,就和九皇子永康无缘。
见大昌皇帝又提此事,董庆堂心头一凛!
生怕一言不慎,不知会酿下何等祸端,便也端起茶盏,低头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