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被粥锅里的汤水,呛得鼻涕眼泪俱下。
十皇子永昱映在清汤寡水里面的那张脸,在不断的挣扎中扭曲得狰狞无比。
待永康摁着他脑袋的手稍稍一松,十皇子永昱死死撑在锅沿上的两只手猛一用力,从锅中汤水里仰起一张惨白无比的脸来,大喘着粗气吼叫道:“九哥明鉴,小弟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都是蔡大人他们自己安排好了的,小弟只要负责在赈灾场合露露面,接受灾民们的感恩就行了,其他的,小弟我真是毫不知情啊九哥!”
此话一出,原本乱哄哄的场面,霎时风停云息静得怕人。
所有人都惊恐地抬起头来,把不敢置信的目光,齐齐投向施粥的锅台这边。
这十皇子没疯吧?
怎么如此扛不住事,这就抖出了这么隐秘的内幕!
第一个被抖出来的京都府尹蔡丰年,他面颊急抖,瞳孔一阵紧缩,颤抖的手指着十皇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架势,真恨不能扑上锅台,去代替永康把十皇子给摁下去淹死得了。
永康猛然转头,冷冷的目光,已经投在了京都府尹蔡丰年的身上。
“九殿下,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
迎着永康冷冷的目光,蔡丰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在朝中和宫里,最不得势的九皇子,此刻却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冷。
而平日里宠爱有加,骄横无比的十皇子的表现,却是让他失望透顶。
“扑通!”
京都府尹蔡丰年跪了,在永康目光如山的重压下,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所有采购,都是按照流程走的,户部拨钱下来,走的是京都粮食官仓的账,只是官仓好粮稀缺,尽是战备之用的陈化粮米而已,下官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殿下!”
“说下去!”
永康怒目圆睁,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蔡丰年的脸半寸。
“就这,总比没有的好,这米再差,还能比那草根和树皮难吃?只要有一口稀汤,管它有虫没石子的,总比饿死要强吧?”
蔡丰年的这一番说辞,彻底激怒了永康,气急而笑道:“好一个总比没有好!好一个总比饿死强!”
用双手一甩,就把摁在粥锅上的十皇子永昱,着着实实地摔了个仰面八叉。
然后,赶上前去几步,走到蔡丰年面前,突然飞起一脚!
“咔嚓!”
这一脚,直接是踹到了蔡丰年仰着的一张脸上。
蔡丰年那张油汪汪大脸,瞬间就开了花,随着“啊”一声惨叫,从蔡丰年的嘴里喷出一把带着血糊的碎牙。
仰面倒地后的蔡丰年,双手捂着那张已经血污不堪的胖脸,在刚落过雪的泥地上翻滚不已。
“总比饿死强是吧?”
永康走上前去,又是一脚飞踹。
“嘭!”
这一脚,可是踢在了蔡丰年的腰眼上,直接把蔡丰年给踢得背过了气去。
“九殿下息怒,蔡府尹说的也许是实情!”
看到局势不利的刘云轩,终于忍住不站了出来。
“是吗?”
永康转头,把视线移到大学士刘云轩脸上,冷冷说道:“本殿下查抄了三大粮商的粮行、财产还没多少日子吧?眼下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户部入账的粮食堆积如山,粮行已经回归朝廷经营,拨款购粮,只是来回走个账而已,用得着四处找粮收购吗?那些粮食,都是上等的好粮供市场流通,无论是以往的官仓,还是最近没收的商号,光京都的存粮就足有五千万石之多,户部拨你赈灾的,也足有一百万石之数,怎的到了粥锅,就成这了等样子?”
“殿下,恐怕是时间仓促,人手不够,而灾情又等不得,是哪个环节上有了出入!”
刘云轩的解释,不如说是狡辩。
“出入?”
永康眼里杀机顿起,怒斥道:“本殿下是窝囊,但不傻!”
说着,永康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刘云轩面前又道:“这事不难查,替朝廷主营粮食的李家主,还有户部监管焦司空,这俩人都可以提供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