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皇帝望了吕秋盈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永康,厉声道:“不得无礼,赶快见过你舅公定远公!”
“舅公?”
永康一愣,摇头道:“儿臣何时又多出了个舅公?”
“儿臣打记事起,就不曾有过什么舅公的,父皇不会弄错了吧!”
永康说完,又补了一句。
这下,吕秋盈的老脸上挂不住了,顿时轻蔑地看向大昌皇帝,嘲讽道:“圣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胆!”
永康胸膛一挺,指着吕秋盈烂石榴似的酒渣鼻子,破口大骂:“給脸不要的老东西,你敢对我父皇无礼?你欺负我,我忍了,可容不得你在我父皇面前放肆!”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面上一紧,略有尴尬地望着永康。
吕秋盈哪受过如此呵斥?
转过头来,恼怒成羞的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那个酒渣鼻,颜色已经变得发黑。
“好啊!”
吕秋盈拿手里的半成品刀坯,指着永康骂道:“不知礼数的狗东西,今天我就替圣上,教训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废物!”
说着,另一只手,就像永康的脸上抽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永康被曹豹从背一拉,就躲开了吕秋盈的一抽。
“反了,你居然敢打皇子,看我不杀了你!”
永康怒目瞪向吕秋盈,一只手急得凭空乱抓起来。
“哈哈哈!”
吕秋盈狂笑一声,盯着永康一张气急败坏的脸,轻蔑道:“别说是你这个崽子,就是你老子做得不对,老夫我照样收拾,来呀!看你如何杀我?”
说着,吕秋盈狂傲地把胸膛一挺,然后拿一只蒲扇大的巴掌在胸口“啪啪”一拍。
永康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出两根指头,做了个剪刀一样的动作。
霎时,一身铁匠服的佟元,快速从身后的炉膛里,抽出一把正准备烧红了淬火的刀坯,曹豹同时把一块蘸了水的抹布,迅速地递进永康手里。
“老狗,敢对我父皇出言不逊……”
永康手里的那块湿抹布,握住烧得通红的刀坯柄端,顺手就往吕秋盈挺着的胸膛刺去。
“殿下,不可!”
身旁的佟元一声惊叫,抢上前一步,握着永康的手腕暗中使劲往前一送。
“定远公小心了!”
曹豹也从另一侧冲出,一把按住吕秋盈的一条胳膊,似乎要把吕秋盈往后推去。
“噗呲!”
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一股皮毛被烧焦的味道马上就弥漫开来。
从吕秋盈胸口狂喷而出的血,在烧红的刀坯上又变成青烟冒起。
“定远公,快退后!”
曹豹死死按着吕秋盈的一条胳膊,使吕秋盈腾不出手来反抗。
“殿下松手,快松手!”
大喊大叫着的佟元,握着永康的手腕,貌似在奋力夺刀,但只见那烧红的刀坯,一个劲地向吕秋盈的胸膛里直插进去。
“啊……”
感觉到了巨疼的吕秋盈,大叫一声,甩开曹豹后,正欲向永康冲去。
“殿下快撒手?”
极力制止着永康的佟元,突然用力,把永康甩向身后。
这一甩,刚才躲开了吕秋盈雷霆爆发的一扑。
“扑通!”
被吕秋盈一怒之下甩开的曹豹,倒地的时候,一只脚恰好向吕秋盈的脚下一勾,胸前插着刀坯的吕秋盈,一个踉跄就扑倒在永康眼前。
那支刀坯,随着吕秋盈身子的扑倒,刀尖直接从吕秋盈的后背穿了出来。
“你,你……”
趴在地上的吕秋盈,伸着一只满是血污的手,吃力地抬了一下头,脖子一歪,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快宣太医!”
面上一阵急抖的大昌皇帝,压根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永康像是被吓呆了,惊恐地望着地上血泊里的吕秋盈,颤声道:“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