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由北凉退役兵士组成的商旅,旗下分支众多,他们驮着皮毛、毯子、宝石、奶酪,西至吐蕃,北到罕瓦、南接苗疆、东到沿海。
一路传递信息,一路搜集情报,顺便带回丝绸、布帛、银器、茶叶还有盐巴。
可眼下,这个窝囊废九皇子,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亲口说他要造反!
造反?
这绝对不是一个傻子说出的蠢话,而是一个野心爆棚的人,肆无忌惮地进行的炫耀。
他要是窝囊?
怎么会挺身而出,连赢国师兀查赫两局?
他要是傻?
怎么会识破对手阵容里有幕后指挥者?
他要是蠢?
怎么隐瞒战利品的真实身份,从而据为己有?
“你,你真敢造反?”
乌银顿珠不可置信地看向永康,就像盯着一头刚刚睡醒的怪兽。
“怎么?”
永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戏谑地说道:“你想合伙,还是?”
“我……”
乌银顿珠被永康一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永康仰起头来,又背起双手,在殿厅里踱着步子说道:“我战死,你们都得殉葬!我战胜,你们都能得到册封。这账,自己去算吧!”
对大昌皇子之间的内斗,那是早有耳闻的,大昌帝国朝臣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那也是早就被掌握了的。但这个窝囊废九皇子的野心,却是超出了乌银顿珠的意料,自己居然,也一时不慎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你要我怎样?”
乌银顿珠终于问出了核心的一句,这一句,也是她心里一直想知道的,自从被侍卫押进仁和府,心里她就一直揣着这个问题。
永康把目光,从乌银顿珠的脸上,又缓缓移到春芬的脸上,一字一顿说道:“本殿,要你们为本殿所用。”
话刚落,春芬又跪了下来,一脸感激地说道:“奴婢誓死都跟着殿下,殿下让奴婢打狗,奴婢绝对不去撵鸡,反正,奴婢这条命,就是殿下救的,就是奴婢死了,那也是殿下的鬼!”
这话,听得永康自己都一愣,问道:“本殿原本只是想资助你父女,给些银钱,使你父女度过饥谨而已,无奈粗心侍卫错会我意,算了,既然来了,就算是本殿的人了!”
“殿下,那老者,根本就不是奴婢的父亲,奴婢父亲是个郎中,奴婢跟家父外出行医,家父不幸遇难,因欠下车资店资,故卖身葬父,不料,那黑心老板欲将奴婢卖入青楼得个好价,无奈奴婢以死相挟,这才在街头遇到殿下……”
“哦……”
这一点,永康万万没想到,春芬居然不是那个老头的女儿。
而且,她还有这么一段惨痛的经历。
“哪!你家中还有何人?”
“回殿下话,奴婢自幼丧母,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由于家父略通岐黄,故经常在外行医,这次幸亏有奴婢跟着,不然,家父遇难抛尸荒野而无人收殓……”
原来如此,春芬已再无任何亲人在世,难怪这样死心塌地。
“起来吧!”
永康抬抬手,让春芬起来说话。
郎中的女儿,也算是知书达礼,总比目不识丁的村姑要强不少。
深感欣慰的永康,把目光又投向乌银顿珠。
乌银顿珠被永康投来的这一眼,盯得是一阵心惊肉跳。
“要杀要剐,随你便,奴婢不知!”
“呵呵!”
永康不为乌银顿珠的倔强所动,而是淡淡一笑说道:“本殿不杀你,也不剐你,就是放你出府,让你去告发本殿造反,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这话不假,乌银顿珠更不傻,谁会相信一个敌方成员是话,一顶“诬陷皇子”的帽子,就可以当场压死她的。
砧板上的肉,只有听刀的使唤了,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看着一脸狡黠,又带着三分得意的永康,乌银顿珠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不容自己有任何的幻想了。
所谓的让北凉拿归还失地的文书,来换她回去的这个希望,看来已经很渺茫了。
先不说父汗会不会痛快答应大昌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就九皇子这边,压根就想着让她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