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吧!不日我们南渊的使臣将会到达京城,本公主是来与大燕联姻的。”艾琳说得很轻松,但明明可以与使臣同行,为何冒着危险提前过来?
“公主,你该不会是不愿联姻才偷跑出来的吧?”袁佳有些惊讶,因为开口的不是她而是袁胜。一直以来,因为艾琳是公主又是三个人中最小的,她已经习惯哥哥纵容公主的任性。
艾琳刚想狡辩,抬头就见两人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副我就静静看你怎么说的模样,搞得她十分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动作。
“我这是提前过来玩两天,等使臣来了,我们再与他们一同进宫面圣不就好了。”艾琳说着委屈巴巴地望着兄妹二人,泫然欲泣。“父王都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还不允许我出来散散心!”
出逃前一晚,她见南王秘密召集了几位大臣入宫,后来更是无意间听到父王要她去大燕联姻。南王疼爱她不错,但在国家利益面前,儿女并不算什么。帝王向来无情,她自小就见过父王为了要那邻国区区一质子的性命,将自己的儿子亲手送往对方手里。
“公主,您别哭了!好好好,我们说好了,使臣一到,我们立马与他们汇合。”袁佳看着公主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内心十分难受,她湿着眼眶温温柔柔地安慰着艾琳。
艾琳公主是南渊最美的女子,在每个人的记忆中她总是笑,即使再委屈也极力忍住不哭,因为她是南渊人民的小太阳,是要给人带来温暖的。
艾琳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又让人不忍,想去安慰却又自觉没资格。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袁佳一个人喜不自胜地继续收拾东西,晚上还要陪着公主去逛街市呢。
袁胜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林轻绵有些忌惮,因为她身上有股很奇特的气息,让人着迷却又十分危险。飞鸽传书回南渊还没回信,使臣又不知何时才到,当务之急是保护公主安全,她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不过公主既已主动说明缘由,使臣也快到中原了,他们除了陪着公主也别无它法,只是希望这几日千万别生出什么事端来。他这傻妹妹真以为公主能好好待着,他们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这位公主,不过没关系,他会在妹妹们身边保护好她们。
“王爷,您是来查验聘礼的吗?老臣办事您放心,这礼除了御赐的,按您说的从私库中拿了一倍出来,绝对不会辱没了王妃的身份。”礼部尚书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册子,一边清点,一边说话。
成亲讲究三书六礼、三媒六证,夜阑上次到访相府就是来议婚的,大婚需谨遵六礼。六礼出自周公,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除了礼书、纳征和最后的亲迎,夜阑皆已行完礼制。
按理说,自赐婚后王府就着手准备聘礼,事实并非如此。夜阑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积攒聘礼,到如今他的私库数不胜数,财产更是多得不计其数。因他还另外准备了一份礼物,想与聘礼一同送去,所以才迟迟没有纳征。
“老师,这是单独送给王妃的的礼物,明日你们顺道带过去,务必亲自给她。”礼部尚书华老是夜阑的师傅,当年那场大火让他“天煞孤星”的传闻更甚,从此性情暴戾古怪,国子监不敢收人。礼部尚书并不是国子监的官员,但却自告奋勇成为夜阑的老师。
“您亲自送去不是更好?”二人相处少了身份的疏离,越发的像是一对友人。午后的天气十分燥热,忙了一阵都已汗流浃背,华老理所应当地接了夜阑递来的茶水。
“孤怕她拒绝,这婚怕是成不了的,但孤不后悔去求旨。”夜阑看着怀里的一盆绿,面露苦涩。
“王爷,容老臣多嘴一句,婚姻不是儿戏,事到如今您应该更加自信。”他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王爷,即使内心再痛苦再难受,夜阑都从未表露半分,有的只是更加冷漠无情。
华老望了几眼桌上的植株,这怎么看都是一盆蒜!夜阑看出他的疑惑,言简意赅地解释这是彼岸花,林轻绵乌金刀上的花便是此花。彼岸花生长于阴森潮湿地,大燕朝地大物博,夜阑花了好几年时间却未能找到此花,常人更是闻所未闻。
南渊是蛮荒之地,百越人族类众多,各自独立,互不相属,他们散居于山川要塞、深山丛竹之中。百年之前,赵氏一族英才辈出,对于南渊内部分崩离析的状态,开国君主赵居仁力排众议,毅然踏上统一百越人的道路。
南渊山高林密多瘴气,与中原地区的“沃野千里”大相径庭,百越之地在朝臣文人当中象征着“蛮荒”,但其实不然。南渊空气湿润,气温高,而且雨量丰沛,山川河湖纵横其间,自然地也孕育了山水如画的百越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