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拿起酒杯,再次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却迟迟未饮。
*
青云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廊间传来。
正在涂豆蔻的玄瑶,头也不曾回转,道,“如何?”
“失败了,小姐。”
玄瑶的手轻轻一颤,精致的豆蔻盒险些滑落,她迅速稳住心神,指尖微凉,轻轻一抹,却已无心再专注于眼前的妆容。
镜中映出的面容,虽未改其清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愤怒。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视着来报之人,恨不能把来人的脑袋给砸出个窟窿。
面对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气势,报讯者的双肩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随即迅速垂下眼帘。
玄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涛,“细节,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来报之人低着头,感受到来自玄瑶身上无形的压力,声音略带颤抖地复述着:“……我们派去的人,是见到虞鸢了,可被她跑了……”
“跑了?”
玄雅冷笑一声,“你们自己怎么不跑了!五个元婴竟然杀不了一个十几岁的臭丫头!”
报讯者浑身一凛,几乎要跪倒在地。
玄雅猛地站起,一袭紫衣在烛光下更显冷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报讯者的心头,让他心跳加速,额头渗出汗珠。
“说下去,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报讯者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虞鸢……她是元婴期,我们到时,她已经用了神行符,我们……我们一时不察,被她……跑了……”
说到此处,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声音彻底崩溃。
“另外,我们还发现,还有一方人马在对虞鸢追杀,只不过我们过去时,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啪!
玄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她?元婴期?你们要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的!还有,就外界那些门派,能有神行符?”
玄雅怒意更甚,紫眸中仿佛有火焰跳跃,身形一晃,已至报讯者面前,一只手猛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力道之大,让那人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惊恐。
“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故意放跑了她?”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只有报讯者因窒息而发出的微弱挣扎声。
“放了他吧,他说的是真的。”
白婉清的身影如同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槛边,她身着素白长裙,步履轻盈,仿佛踏月而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她轻轻抬手,指尖微动,一股温和的力量将玄雅扼住报讯者咽喉的手缓缓移开,那人的脸色渐渐恢复,大口喘息着,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玄雅转过身,紫眸中怒火未消,见是白婉清,那份凌厉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解与疑惑。
她冷冷地盯了白婉清一眼,似乎在质问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会替那报讯者求情。
白婉清淡然一笑,“事实如此,何必迁怒于人。虞鸢她,本身就宝贝很多,再者她身边有人相助,以她现在的天赋达到元婴期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此,白婉清又想起,那日在秘境中见到的云扶,眼中闪过一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