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偷了息壤,我想救我重病的母亲。可是她拒绝了,生老病死天道轮回,她非但没有我想象的恐惧,反倒还很欢喜说终于可以和父母团聚了。
本来我想把息壤还回去,没想到有人故意把我毁了和诸神仙誓的消息传出去,各仙门怕殃及池鱼,为了对上神表示忠诚,对我展开了各路追杀。太玄护我东躲西藏,直到诸神下手,太玄挡在我身前神魂将亡,情急之下我才将息壤吸纳。
此刻我体内息壤居然与你有所感应,上古神器果然与你身上流淌的上古神祇的金血一脉相承。”
“娘亲,无论我身上流的金血还是银血,我都是您的孩子。”无方静静地听着,体会着娘亲的沧桑往事,他多么希望在母亲孤立无助的时候,挡在母亲身前的是自己啊!他侧过头躺在母亲膝上,把涌上的泪狠狠压了下去,任母亲用温暖的手梳理他的长发,沉沉睡去。
“方儿,看到你,娘的心里就欢喜。你是与众不同的。从小就是。娘唯愿你一生平安顺遂。”
诸神要求我把你献祭给他们,娘怎么忍心,娘不稀罕你成为神尊,和那群长生不死的妖精一起清心寡欲道貌岸然。娘只想你平平安安,找个心爱的女人,生几个孩子,过鸡飞狗跳的热闹日子,做琐碎的事,享受人间欢乐!
儿啊,我并非怕死。拼尽这一口气撑到现在,只是放不下你,想看到你长大。
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看着你念着你日日夜夜为你祈福!
骨朵儿一个人不停地说了很多很多,似乎一时间要把自己所有的人生感悟都传递给无方,似乎永远不想停下来。
太玄寄身的那颗松树被骨朵儿移到了堂前亲自照料,每天她都要松土、浇水、施肥,还要和太玄说一会儿话。松树也长势喜人,树干粗壮,笔直挺拔,枝条繁茂,细密翠绿。
太玄神魂虚弱,还不能化形,每天都要在松树里昏睡十几个时辰。她喜欢坐在松树下,陪伴他,如同过去十几万年他的陪伴。在他醒来的时候,两个人说说天气、花草、美食、话本、诗书和无数的琐事。
每天下午有两个时辰,她一定要在松树下小睡一会儿,不让任何人打扰。无方也不例外。她总是要把无方打发出去东南西北,为她寻找采摘最鲜嫩的樱桃、草莓、树莓……这是她对无方提过的唯一要求。
无方乐得其所,每天都要飞去西面遥远的沧澜江边,那里的水草丰美,能结出最多汁的树莓;然后飞往东面的天宝镇,那里土壤肥沃盛产大红灯樱桃,个头顶大汁水甜美,最后飞去南边的大理,采摘田野里里硕大的红色草莓。
能为母亲做点事,风风火火匆匆忙忙,他感到幸福快乐,一股从所未有过的希望、热情在心中涌现,不知不觉,整个人少了很多暮气沉沉,竟然渐渐有些少年人朝气蓬勃的意思。
无方山满山的无忧花儿也凑趣儿地竞相盛开,一片一片如漫天的云霞,热情洋溢奔放灿烂,独特的香气让人身心愉悦,所有人身上都洋溢着喜气。因为骨朵儿喜欢喝无忧花的花茶,小童子和仙婢们正收集香气到闻香瓶中,采集无忧花晾晒,一起送进丹炉里炼制花茶。
小棉等人几次殷勤的探望骨朵儿都被拒之门外。不经他同意,无方不让人踏进母亲的院子。门口是侍卫长长息带人守着,三队人马轮流值班。他不允许母亲再发生任何意外,他只想她好好活着。他要用现有的所有时间和情感,弥补十几万年来对母亲的亏欠。
大白最是忙的昏天黑地。他每天要去下界购物,天下最大的购物狂莫过于他。每天睁开眼看着仙妖魔各界提交上来的购物清单,分门别类以最快的速度分发到下界各个采购点。无方点名要的自然是他亲自采购,他尽力搜刮最好的护肤品、化妆品,最美味的食物,最时尚的服饰,最新奇的好玩意儿,每天赶在骨朵儿起床前,放在床前,任她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