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绝颜白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宗政礼司没有任何悔意:“你从来也没回避我,我以为就是让我记住密码的允许。而且事急从权,我也无奈。”
绯绝颜一个响指,开了灯,被冒犯的火气未消,然而争论无果,决定让他说,说完赶走他。“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她随手拽过来一件外袍披上,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而且她感觉到宗政礼司脸皮越来越厚,倒是有点怀念从前中规中矩古板的那个他了。
宗政礼司目光没有离开过她,仿佛这里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你之前说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当时的情况不便说,关于虚无界,我也有一点见解。”
绯绝颜依旧不快:“有话不能白天说,非要三更半夜的说吗?”
宗政礼司有些无奈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显得理亏又无奈:“抱歉,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纷乱动荡,我忙里偷闲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看绯绝颜没再发难,他接着说:“不如你说说你所知道,我也说说我听来的故事。”
绯绝颜说:“既然时间短,那我长话短说,最重要的一点,这些话应该是上古秘闻不可外传。”
宗政礼司点头,绯绝颜把父君说的话倾囊而出。宗政礼司却没有意料中那么惊讶,似乎也早就对虚无界有所思考。
“竟然是这样,若是冠燚大人所说应该可靠不是传闻,不过我想他也应该有所保留了。因为我听来的传闻应该和你说的不谋而合,只是故事细致些,是关于一位女性的故事。”
绯绝颜的确很惊讶,“女的?不会事关男女私情吧。虽然我绝不认同提到女性就是感情用事,但如果是有异性,难免就有些纠葛。”
宗政礼司意味深长地看着绯绝颜,“你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然而我说的这位也有些不同。从前在……轮回道流浪的时候,你知道那里游魂便野,有些数万年不得超声也是有的。我当时无处安身四处漂流,偶然听得有些耽溺于情爱不得解脱的游魂激烈争吵时,为自己开脱竟然提到创世初年,跟随创世之神的有一位女上神,居功至伟自不必说。只是对创世之神除了同袍之义还情根深种。然而创世之神胸怀天下不会安于私情,那女神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后来危害三界,为创世之神所嫌,更遭到众神驱逐。此后成为两军对峙的局面,多年后三界共商将这股势力封印。那虚无界封印之战我也是参加了的,只是我多战于外围,并未看到虚无界首领是何颜面。并不能确定还是不是那位女上神,但能确定的是虚无界虽然是修罗道,然而交手下来很多本质上的属性竟然是与神仙灵力有相似之处。”
绯绝颜认真听下来,的确有些吃惊,竟然还有这般纠葛,虽然仍然没有根据,但是心中莫名地有一种确信的感觉。她当时应该还在因为毒伤闭关,并未参与封印。
那创世之神自以为清净三界才是正道,却没想到矫枉过正害了自己。而这时候挺身而出甘愿千夫所指的,不能说寻常上神没觉悟,似乎觉得唯有深处才会有次牺牲觉悟。而且创世之神之后像要抹去污点一般讳莫如深不肯提及,倒是有些印证了这件事。
“你在轮回道听到的你觉得有几分可信?”绯绝颜问道。
宗政礼司认真地说:“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我偶然在佐老面前提及,若真是戏言,佐老断不会那般震惊恐惧。所以我确定此事应该可信。”
绯绝颜冷笑:“原来创世之神也不过如此。此前我只是以为他老人家急于掩饰自己的污点下了封口令。原来是利用了人家感情,还翻脸不认。也难怪虚无界疯魔肆虐了,换了我定要颠覆了他一心护佑的三界。”
宗政礼司说:“现在也差不多,虚无界蠢蠢欲动,也是这个目的。只是现在不能确定还是不是那女子为首,也不知虚无界有多大势力,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更棘手的是他们还有埋伏在外的暗桩。”
绯绝颜看着他认真的脸,“那……轮回道,我是说你在那里的时候,你……”
她想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想到自己的诅咒,踌躇下来没说得明白。
宗政礼司却浅浅一笑:“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到底都要在那里过一场,早晚罢了。”
他故意轻描淡写,并未提及他对她刻骨的思念在轮回道就是一种钝刀割肉的折磨,没有尽头的旅途,刮骨噬魂的刑罚,死都是一种奢望。但他没什么可抱怨的,自始至终他都知道那是自己的贪心罪有应得。尤其是看到她活着,他遭受的一切都值得。
绯绝颜锁了锁眉,不好多问,却也猜出一二。“若你我所知道的事情属实,那虚无界的怨气又增加了一重,创世之神早已不在。那位女上神也不知所以,若她还在,不知破界而出之时要如何报复三界。”
宗政礼司说:“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也许她能靠怨恨活下来,但是这漫长的光景过去,她的怨恨无处发泄,三界定然遭殃。”手机忽然又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