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容睁大眼睛,“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
不多时有宫女来催绯绝颜去翎泽宫,言语多有不耐烦,好像去的不是族长宫殿而是她家一样。
钿容大为不悦,“没想到翎泽宫的人规矩学得是真不错,族长见我们大祭司尚且以礼相待,你这宫女派头倒大,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翎泽宫之主呢。”说罢白了一眼。
那宫女不忿,“我乃是族长夫人亲自提拔的掌事,亦是族长夫人的陪嫁婢女,我们族长夫人何其尊贵……”
钿容说:“哎哟呦你也知道你不是族长夫人,只是个婢女啊,告诉你,在神凤山就得守神凤山的规矩,在神凤山除了族长和长老,其次就是大祭司最尊贵,你们不懂回去好好学去。别出来现眼,丢你们家主子的脸面。”
那宫女被怼得脸通红,憋了半天,“我可是翎泽宫,族长夫人的人,你们打狗也要看主人!”
钿容说:“怎么着,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在神凤山,族长最大,他是大祭司的长兄;各位长老次之,之后是大祭司,然后才是族长夫人,族长夫人无公职在女眷中排位第一,但在她之前的人无需见礼,人家行礼是客气是给族长面子,你倒拿着三分颜色开染坊了。你这当狗当得也太不体面了。”
宫女气急败坏地说:“你!你这般羞辱我,我定会如是禀告族长夫人,看到时候谁更难堪。”
绯绝颜换好青色云纹袍,簪好白玉簪出来就看到张牙舞爪的宫女,扫了一眼得意的钿容,定是自己人占了上风,故作不知地说:“说什么这么热闹?”
那宫女开口说:“大祭司,你家宫女好刁钻你也严加管教……”
钿容狠狠瞪她:“你愈发能耐了,敢教大祭司做事了。”
绯绝颜接过话来说:“寰宫的规矩是神凤山出名的,钿容可是调侍女的教习,好多名门望族都慕名请她。我看你是很想管教我,这样吧,我去族长夫人的面听听你怎么管教我,也学学你家主子从家里带来的好规矩。”
宫女登时吓得面如土色,立刻认错:“奴婢知错,奴婢该死,还请大祭司责罚。只是责罚女婢事小,怕误了时辰耽误家宴,请大祭司容奴婢先为您引路,之后奴婢自会去领罚。”
绯绝颜看都没看那丫头,到底是常伴那位夫人,圆滑倒学得不错,也罢,钿容已经下了她的脸面,她也不好苛责,再说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和一个无名的小宫女耗,家宴要紧。
说是家宴要紧,父君自然在,长兄夫妇,还有几位姐姐也归来参加,只有两位姐姐因为孩子太小无法离身未前来。
宴席间,父君少言,长兄还是老生常谈劝她乖顺些,倒是那族长夫人殷勤劝进,不过笑容没那么亲切,眼神在不经意间还是露出不忿,想来是那丫头回去告状了,不过不告状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祭司妹妹何时动身哪,我这做长嫂的也好为你备些用度。”嫂夫人冉萱假意客套。
“嗯,还差两万金,还有各色宝石上百斛,那就拜托族长夫人了。”绯绝颜毫不客气。
冠燚眯着眼似醉非醉地看了绯绝颜一眼,嘴角微扬。蒙煐自顾自地饮酒,众姐姐相互聊天,没人在意冉萱的脸色,却有意无意偷偷留了一丝注意力关注。
冉萱没料到绯绝颜没按照常理推辞,竟然狮子大开口,一时间面色发白笑容僵住了,四下里看去这群人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然而她很快调整过来,心虚地问:“妹妹,此去要这么多呀,只是这么多细软都要用在何处啊?”
绯绝颜故作认真地说:“吃穿用度呀,打点上司呀,人情往来呀,给手下的赏钱呀,还有……”
蒙煐似乎带着醉意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给她拿上,有什么好问的。当初你我大婚,绝颜虽然人未到,可是礼送得可是众兄弟姐妹最重的,你执掌后庭,好处还不都是你拿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当大嫂的也该出点血了。”
冉萱瞪了蒙煐一眼,却又怕别人看见,立刻把目光收回来,手上搅着帕子掩饰自己的愤怒。
绯绝颜不是平白无故地难为冉萱,回来这几年,明线暗卫接续带来神凤山的情况。其中一项就是这名门出身,龙族公主冉萱自大婚后执掌后庭,名义上对宫中克减用度甚至克扣到父君和母亲身上,自己暗地里却挥霍无度,节约下来的大笔金银都暗自送回了娘家。长兄后来知晓,本欲严惩,却被父君拦住,说是为了两家的颜面不可撕破脸。结果训斥了事,冉萱得意地认为神凤族怕得罪她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