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源崇让绯绝颜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毫不在意地说:“我早就中了你的毒,也不差多一样,反正这条命是你的。”
就算是戚源崇如今把情话当喝水一样平常,绯绝颜听了却还是不免耳根发热,摆弄着他的衣角说:“既然是我的东西,更不能让你有事。我给你的吃的药丸是药引,真正起作用的是之后喝下的神凤之泪。”
戚源崇略微想了想,问道:“神凤之泪,什么是神凤之泪,难道……是你们的眼泪么?”
绯绝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戚源崇捧起绯绝颜的脸吃惊地说:“你,你为我流泪了吗?”
绯绝颜被弄得好生羞涩,玉颊染霞,一来她自视很高,哪会动不动就流泪,从前听族中老人说起神凤之泪,她都嗤之以鼻,如今打脸来得真是时候。二来为他流泪,是自己也没想到的,没想到他在自己心中地位深固。
然而戚源崇却甚是满意,疼惜地把绯绝颜揽在怀中。
戚源崇之后恢复的很快,几日后气色大好恢复如常。绯绝颜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
“那个锦婳怎么样了,关着还是杀了?”绯绝颜挨着美人靠,吃着蜜饯忽然想起来锦婳的事,之前给她投了点粉末,她的妖力应该大大减弱。当时为了防止她给九头蛇王报信才计划先控制住她。而她的妖力减弱之后,那些玄门中人应该也有办法处置她。
戚源崇奋笔疾书,眼睛都没空抬起来,随口一句:“那条蛇还关着呢,法师们都在找处置她的办法。”
绯绝颜忽然来了精神:“怎么样,她是什么花色的蛇?”
戚源崇这时忽然抬眼看她:“你知道她现原形了?原来是你动的手脚,我说你怎么那么放心把这么个祸害扔给那些法师,之前一直不准轻举妄动。”
绯绝颜有时候觉得戚源崇太聪明,她刚准备炫耀她的小聪明,他就看穿。
“你真没劲,就放了点我的小零食。”绯绝颜喝了一口茶缓一缓蜜饯的甜腻。
戚源崇的嘴角浮起了得意的微笑,说:“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还不早被朝堂上那些看不惯我的人生吞活剥了。倒是那锦婳也不是完全现形,半人半蛇的样子也足够骇人了。”
绯绝颜想问他那个偏执的娘改观了没有,想想还是当着他的面问也许折他面子还是不要了。她记得出嫁的那些姐姐们说过,男人最重视的就是面子,给足面子哄他干嘛都行。
“你打算如何处置呢?”绯绝颜直截了当地问。
戚源崇皱了皱眉说:“皇宫出了这等污秽之物,传出去民间必然议论,皇家颜面扫地。当然是尽快销声匿迹,封了悠悠之口。这次谁求情都没用。”
绯绝颜斜眼看他,她当然知道这是说他那伟大的太后呢,听着口气太后以及很难缠。之前就罢了,如今锦婳这副样子,太后还能容忍,这是中邪了还是着魔了?等会儿,锦婳惯用蛊惑人心的伎俩,是不是对太后也……
“你想过没有,锦婳那些手段也可能用在太后身上?”绯绝颜小心地问。
戚源崇停下笔,看着绯绝颜严肃地说:“我不是没想过,但,你也多次与太后照面,并未看出异样。太后又……太固执。”戚源崇没有往下说。
绯绝颜心领神会也不再提,“那锦婳也是个有道行的妖,小手段控制不了多久。”
戚源崇低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光线在他俊朗的脸上变得斑驳,绯绝颜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入夜掌灯,一对缠绵的蝶误入了描着兰花的薄纱灯罩里,围绕着跳跃的火焰惊慌失措的乱撞,内室里蝶影翻飞好不热闹。绯绝颜轻轻移开灯罩,蝴蝶毫不犹豫地飞走,还不忘相互等待照应。怪不得凡人有诗赞蝶,不离不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绯绝颜伸手正要关窗,却看见戚源崇打着折扇进了院子,来不及说话人已经进了内室,几步之外丝丝的酒气飘过来,帷幔似乎都带着旖旎。
绯绝颜坐在妆台前轻轻地拿下耳环,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对他说:“我要睡了,你来干嘛?”
戚源崇没作声慢慢靠近绯绝颜,用手轻轻地抚着她洁白的额头,缓缓移动到发髻上,微微一动拆了她的簪子,一把青丝柔柔地泻下来静静地停在胸前。
大约是害怕手上习武留下的老茧伤了她,他用手背轻轻地摩挲着绯绝颜的脸庞。
绯绝颜回过头说:“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早点……”她的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他一抬,唇就被夺了去,他的温热,不,是炽热的唇齿烫得她有点迷糊,淡淡的醇酒味悄悄地散开。好不容易,绯绝颜得到一刻喘息,却觉得腰上他的手一用力,自己被抱起来坐上了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