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律贼老爹说,弗兰克是律贼协会的耻辱,早该逐出律贼协会。
这年头在黑道上,能找出个这么软骨头的家伙,倒也真不容易。
苏白轻轻一脚把弗兰克踹开,“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
“小弟知无不言!”弗兰克大喜过望,连拍胸脯。
苏白身子略微前倾,“第一个问题,米哈伊尔真的是律贼协会的叛徒吗?”
弗兰克微微怔神,连连摇头,“肯定不是啊,米哈伊尔为古瑟里夫家族工作,他经常接出入官方权贵的府邸,而我们律贼的规矩是,必须与官方人员划清界限,所以米哈伊尔完全没有加入律贼协会的资格。”
苏白微微皱眉,原来如此。
看来,律贼老爹当初说的话,基本都是假的。
可是......既然米哈伊尔不是律贼协会的叛徒,律贼协会又何必执着于杀死米哈伊尔呢?
米哈伊尔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苏白心头微动,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近期律贼协会是否接受过格列娃的委托?”
“委托?”弗兰克站起身,坐在台球桌上,皱眉思索,“格列娃是古瑟里夫家族的两位代理人之一,他在整个黑道上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在莫斯科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必要委托律贼协会办事,而且,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格列娃与律贼协会接触的消息。”
苏白漫不经心的说道:
“米哈伊尔和格列娃同为古瑟里夫家族的代理人,他们两人平分了权利,米哈伊尔死后,格列娃必将全盘接手古瑟里夫家族的生意,所以米哈伊尔被刺杀,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格列娃。最重要的是,我们在逃离希望者基地的途中,遭遇了A小队的埋伏,很明显是受到格列娃的指派,如果格列娃不是幕后黑手,他怎么可能指派A小队提前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
弗拉克陷入沉思,“你觉得坑害你们的事情,是格列娃和律贼协会商谈的一笔生意?他是为了借外部势力之手,为他排除异己?怎么可能!这样做虽然可以将利益最大化,但是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很大,而且还会把自己的把柄落在律贼协会手里,格列娃不可能是这么愚蠢的人!”
苏白轻轻揉了揉眉心。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格列娃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阴险毒辣、狠厉无比,甚至是城府深厚。
一个城府如此深沉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把柄留在律贼协会的手里?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苏白轻轻跃下台球桌,对弗兰克说道:“亚兰德商场和古生物博物馆交汇处,那条蜿蜒小巷的最深处,住着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母亲叫做塔莉娅,从事风俗业,女儿叫做玛格利塔,脊髓受损导致下半身永久性瘫痪,你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吗?”
弗兰克无奈摊手,“白羊大哥,虽然我号称莫斯科百事通,但是我所熟知的都是各个帮派势力之间的事情,像这种寻常小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们很特别。”苏白驳斥道。
“不,她们并不特别,这种事情相当常见,”弗兰克微微摇头,
“尊敬的白羊先生,如果你在晚上的十一点,去到莫斯科的红场大街,你会看到很多站街女,很多。她们很便宜,几千卢布就可以和她们睡一晚,几万卢布就能带她们开启视频直播并且牟取利益。
如果你再和她们说说话,你就会发现她们出乎意料懦弱和善良,她们三个人之中,就有两个拥有着悲惨的身世,或者是有瘫痪的女儿,或者是有截肢的儿子,或者是有酗酒的丈夫,或者是有重病的父亲和母亲,又或者是受到了帮派成员的逼迫。
她们大多数人可能都不愿意做这份工作,但是她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没有这样那样的才华,她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肉体赚取微薄的利润,而她们赚到的钱大多数都不会花在自己身上。
或者是为了支付孩子的学费,或者是为了给丈夫买酒,或者是要给父母买这样那样的药物,又或者是被帮派成员全部收下拿去花天酒地。
终归,她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社会的冰冷皮鞭就会狠狠抽打在她们逐渐麻木却美丽动人的脸上。她们的丈夫会打她们,帮派成员会囚禁她们,孩子会用心碎的眼神望着她们,父母会私下埋怨她们。
没有知识和文化,无法胜任高薪酬的工作,在相当缺钱的情况下,这是她们唯一能够从事的工作,这是她们唯一活下去的方式,换句话说......这是她们的命,也是她们需要为来到这个世界而付出的惨烈代价。”
弗兰克最后总结说道:“如果可以有尊严的站着活下去,谁又会愿意跪下去被人轻贱呢?人生就是这样,我们无能为力,并且无可奈何。”
苏白说道:“我想帮帮她们。”
弗兰克耸了耸肩,“当然没问题了白羊先生,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伟大的智慧、宽广的人脉,你是注定会站在世界顶峰的男人,你一句话就可以驱使我去帮助她们,我也很乐意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