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副将散去,林敬独留了一个心腹。
“还是要想办法探听一下营内的虚实,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心腹道:“军师会不会将萧彦想得太厉害了?属下看,他连拆散我们都想不到,直接让我们去当先锋,可见这人也没有多聪明。”
林敬摇头。
“你错了,他让我们做先锋才真的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做先锋才真的是掣肘了我们,真对上羌军,我们除了尽力拼杀,什么都不能做。”
“萧彦此人不可小觑,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心腹挠挠头,“那属下想办法出去探探情况。”
话虽如此说,心腹离开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找到出营的机会。
反而是忻州,朔州的烽火燃得越来越浓。
羌军已经开始攻打忻州和朔州了。
萧彦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浓烟滚滚,神色凝重。
按照脚程来算,沈铮和周将军应当已经赶到了忻州和朔州。
希望能一切顺利。
朔州。
箭矢如同飞蝗,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凛冽的风声,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射去。
沈铮一把拉开戚静静。
一支箭擦着戚静静的鼻尖划过,没入身后的柱子内,仅留一截箭尾在空中颤颤。
好强的臂力。
戚静静抹了一把鼻尖上泛起的血珠,骂了一声娘。
“还真让将军说中了,羌军真正要打的是朔州。”
“天还不亮就攻城,这一上午都攻了两轮了,这是要和我们打车轮战啊。”
外城墙下,攻城车轰然撞击着城门,一次次撼动都让城门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撞开一般。
一架架云梯架上来,说不清的士兵沿着云梯爬上来。
刚爬上城墙,就被城墙上的守兵挥刀砍下去,随即又有新的士兵爬上来。
一队又一队,一丛又一丛,仿佛没完没了一般。
戚静静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急得咬牙。
“朔州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城墙都还没修复好呢,对方又带着这么多精锐的武器。
再这么下去,城门根本就守不住了,咱们必须得赶快想办法。”
沈铮一脸凝重,抬眼看向城外。
尘土飞扬间,依稀能看到对方的战车上站着一位年轻的男人。
男人身着短衫,外罩短袍,头顶的头发都剃光了,脑后发编成了两个辫子,垂在两侧。
抬着下巴,神态倨傲,似乎察觉到沈铮看过来,他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笑。
随后伸出小手指向下,比了一个极其侮辱的手势。
戚静静大怒:“这个就是那个叫阿思摩的龟孙子吧?他在挑衅你啊。”
沈铮脸色冷沉。
少年将军正是骄傲充满血性的年纪,怎么能忍得了这个。
咬牙立刻吩咐守在城墙上的韩小飞,大头和二虎等人。
“去看看火油烧热了没有?抬上来,沿着城墙往下泼,然后丢下火把。”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戚静静。
“静静,你来指挥守城,其余人等,随我出城杀敌。”
戚静静愣了下,下意识指着自己的鼻尖。
“我指挥?”
“没错,就是你,擒贼先擒王,我要出城挫挫阿思摩的锐气。”
戚静静攥紧了手里的长鞭,“好,我带人射箭掩护你。”
沸油浇下,火把丢下,城门下随即火光交织,惨叫连连。
没等下一波敌人奔上来,城门忽然打开,隆隆战鼓声中,沈铮领着一队人马杀了出去。
少年将军白袍银甲,手持长枪,轻轻一夹马腹,伴随着风声和尘土飞扬,如同一道利箭般冲入了战场。
长枪宛若灵蛇,灵活翻转,刺出收回,伴随着一排排敌人倒下,枪尖上血滴如注。
严格说起来,这是戚静静第一次见到沈铮在战场上的样子。
少年将军眼神坚毅,神色冷然,宛若游龙在战场上滑过,直逼对方主帅战车而去。
与平日里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沈铮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