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仿佛细丝,飘进了窗台里,地面上湿了一小片。窗外一个芭蕉树下,摆放了一口大水缸,里面搭了绿植,几尾红鱼在里面欢快的摆动,有一股诗意的盎然。
屋内的氛围庄严凝重。双方相对而坐,手里各自捧着热茶,略微垂头沉思。
一边是国子监的微生泓、贺兰桉还有徐之行。一边是收到消息赶来的唐云倾,他的身后跟着九百生还有张诗棠,以一敌三,不知谁把消息放出去,不过一刻钟,四方斋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拼了命的把头往前窗里伸。
“表哥,你不是认识唐云意,让我们进去看看”,假小子不断扒拉萧灿。经过一晚的休整,萧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萧灿凭借身材优势,挤到了前头。双手撑在窗台上,眼神迷离。
假小子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萧灿的目光好像失去焦虑,又好像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神仪俊秀,朗目疏眉。一身远山蓝的儒衫裁剪合体,勾勒沉稳康健的身姿。他修长的手指头捧着热茶,他的心绪似乎沉浸在了碧绿的茶液中。
“那个人是谁?”,假小子问。萧灿的目光好像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须臾,假小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愤怒跺脚,“表哥,你再这样,我告诉姑母”
“随便你,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德行,男女通吃”,萧灿望向唐云倾的目光很炽热,像两颗灼烧的炭火,滚烫滚烫。连唐云倾也觉得不对劲了,他的耳朵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唐云倾余光看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唐云意,紧张的心里像一把紧绷的弓弦,在兄长投过来的关切眼神里,突然放松了下来。
最近,他一直在被唐云意给他的诗词三百首,写了背,背了背,以他的聪明绝顶,记忆力惊人,三百首从未见过的诗词铭记于心,滚瓜烂熟。这些底气让他独自面对国子监时,胸膛硬挺了不少。
三人对一人,有一种野狼围攻一只落单的绵羊。
青鹿学院和国子监斗诗,实属罕见。外面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云倾,去吧”
唐云意不出手,一来他要给唐云倾营造势头。二来保持神秘,引蛇出洞。
外面人头攒动。不知有多少眼线夹杂其中。九百生的职责是保护唐云倾,他犀利的目光如鹰隼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最后停在萧灿身上。他的眉头紧蹙,目光中变得狠厉。萧灿,天字四等高手,此人身影频现,尚不知身份。
九百生多留了一份心,目光时不时扫向萧灿。
“哥哥……”,唐云倾未说的话如鲠在喉。这种事关名誉、事关尊严的场面还是他第一次参与。担忧的他双手轻微颤抖。微小的动作被唐云意捕捉,他露出了笑容,“别怕,不是还有我?”
唐云倾点头起身。对上国子监时,心中那股如种子般冒出来的嫩芽被他一脚踩断。他挺起胸膛,拿出了青鹿学院的自信和风采,“怎么比?”
国子监三人也站了起来。许子行嘴角高高上扬。一开始的唐云意让他发怵,换成唐云倾之后,他的自信心爆棚。
这场斗诗是许之行同意,微生泓和贺兰桉同时看向徐之行。
徐之行当仁不让,冷笑连连,“第一局,在十步之内,谁做的诗多,谁胜。题,轮流出”
唐云倾点头,“可以,你先还是我先?以何为题?”
“我先,以“月”为题”,徐之行向来自负,凡事当先。
唐云倾并不恼怒,心中已经有底。他虽颖悟绝伦,但在十步之内作诗作词,对他还是有难度的。哪怕是治学大儒,也难以在十步之内作诗。徐之行先发制人正好给他时间酝酿,“行”
“明月窗外照,夜间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