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员带着厌恶的神情递了词稿给她,法官突然增加了条件:“慢着,你宣誓要进行两次。”
她的声音显然在颤抖着:
“本人谨以真诚致誓,所作之证供均为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如果有虚假或者有不真实的成分,本人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制裁。”
她念了两次,我表现得十分郁闷,原来不公平的现象处处都会出现。
叶枫站起来,护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请问你与本案的死者是什么关系?”
丽蒙·安纳:“我是他的妹妹。”
叶枫很平静地问着:“你是否可以用你自己的语言为我们描述一次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丽蒙·安纳:“当然可以。那天我们约定了一起出去玩,在临出发之前,他说心脏有点痛,我让他拿药出来服用。就在这个时候,两名自称是警察的人出现了,他们看到我们,很生气地下令我们举高双手,放在头上,不许乱动。我当时很紧张,不知所措,所以只好照办了。”
她停顿了,我追问下去:“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丽蒙·安纳:“当时我哥哥的心脏依然很剧烈地疼痛起来,我亲眼看到,他表现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可是其中一个联邦警察却看他很不顺眼,高声呼喊他举高双手。我哥哥急着要从衣兜里拿出药物进行服食,突然间我就听到了一阵枪声……哦不!不是一阵枪声,而是持续发出了好几发子弹打出的声音。这些子弹都打在了我哥哥的身上,他站都站不稳,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失去了反应……”
丽蒙·安纳在法庭上哭了起来,只能自己擦拭眼泪,法庭内的人除了那几个黑人,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尤其是斯潘塞,他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好像还觉得自己当天的开枪是正确的那样。
叶枫盯着她,很温柔地问着:“怎么样?你是否还能继续?”
丽蒙·安纳藏起了哀伤的心情,抽泣着:“我没有问题。”
叶枫故意假装好奇地问着:“根据你刚才的说法,开枪打死你哥哥的是其中一个在现场的警察是吧?”
丽蒙·安纳:“是的。”
叶枫好奇地问着:“他们在开枪之前是否对你哥哥作出警告宣言,例如如果再不配合他们的工作,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去做就会开枪。”
丽蒙·安纳点头:“没有。”
叶枫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确定他们没有事先作出警告?”
丽蒙·安纳:“我当时就在现场,与他的距离不算很远,如果他们有事先警告过,我哥哥肯定会举高双手,可是他们没有,他们直接开枪了,他们谋杀了他。
噢!我的上帝,你能相信这一番景象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他们打死。我亲眼看着他死去,就这样无缘无故死去,他们都是恶魔,是上帝的遗弃物。”
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叶枫问着:“那天胡乱开枪打中你哥哥的警察,你还认得他吗?”
丽蒙·安纳:“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