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上次不是说在寨外看到的带血甲胄么?这次怎么”
“闭嘴!”
另一人道:“大伯,这难道也是皇城司指箭队的手笔?”
方才叫舅舅的衙役,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那县尉道:“你也闭嘴!”
这时有人喊道:“大人,这个人认出来了!是咱们传到郓城的海捕文书上的”
那县尉一笑赶忙走过去。
剩下两个年轻人,
一人道:
“表哥,伱说的这个指箭队是什么?今晚回去,郓城酒楼我请客!”
另一人回:
“好,说定了!这指箭队之名,是大伯好不容易从皇城司大人物嘴里打听来的!”
说着他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那指箭队,乃是咱大周皇城司专门用来剿匪灭贼的行伍!”
“队中乃皆是能用手指粗羽箭的悍卒!所以有了此名!”
“嘶!”
听者倒吸了一口冬日早晨的凉气。
这时,驿站方向有人骑马过来,两个年轻人赶忙跟过去。
来到近前,就听到有那人道:
“县尉大人,今日早晨驿卒捉到的贼人招了!”
“在东平有贼人眼线传消息,说看到车队中有成盒的东珠、貂皮和黄金,这才动了心思。”
去往汴京的路上,
不少寒阴的地方,依旧有着未融化的白色积雪,
虽是中午,但是北风还是吹的驾车的车夫脸难受,
车队一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跑过,
昨日傍晚说话的少年,提了提鼻下与衣服不太搭的老旧的围脖御寒,
他视线从骑士的靴子上挪开,那上面有几个溅射的血点。
寒冬中,
车队这么走停了几日,
这晚入驿站的时候,天色已黑,
附近人口车马比之前稠密很多,远处的夜空中有微光。
第二日,车队启程的格外早,
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少年从未见过的恢宏城墙出现在他面前。
周围还有不少推着手推车,车上装着肉食野味和各类货物准备进城的百姓。
此时少年已经下车,在前面牵着拉车的马儿辔头。
有士卒来到护卫的骑士身边,一通交涉后,众人被从空着的侧门放了进去。
穿过宽阔而幽深的门洞,周围一下暖和了许多,空气中有烧煤的味道,也有各种馋人的食物香气。
跟着车队朝里走了两刻钟后,路人较城门处少了很多,
深青色的天空下,街道上有几盏昏黄的灯笼,
更多的是这车队马儿们走路的踢踏声,
又走了两刻钟左右,
路边依旧有些寂静,但两旁出现了高高的木楼,上面还挂着红色的灯笼,
木楼门口有大大的匾额,上面的两个字之一和车队里悬挂的字相同,都是潘字。
路过木楼后,车队又走了好一会儿,在路口车队一分为二。
少年的马车成了头车,继续跟着护送的骑士走着,
“当当!卯时三刻!”
街巷中报时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时又走到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
少年视线里,
他身边的骑士一下子夹紧了坐骑,驻马,侧举左手。
少年赶忙停了马车,身后吁声不断传来,他随着骑士的目光看去,只见右手边路上有几个骑着俊马的人。
坐骑皆是高大,
尤其是为首一人,身披金丝纹绣看着就异常贵重的大氅,
座下是一匹神俊异常,高出其他同行马儿一头的坐骑,
这马儿的神俊,是少年今生仅见。
描述的时间里,
这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路口中间,为首的龙驹迈一步的距离,身后的马儿要赶差不多两步才能追上。
赶车的少年视力很好,他攥着马鞭,
能看得见那龙驹的马头上贴合的皮带的各个交接处,用的都是美玉固定,马胸前的皮带上,还有精致的黄金饰品。
一行骑士经过的时候,
为首的少年目光一停,然后朝着车队郑重的微微躬身,点头致意。
护卫的骑士有些错愕赶忙躬身回礼。
赶车的少年则是歪头,看了看车上挂着的潘字旗。
龙驹一行人走过,
路口,护卫的骑士旁边多了一个人:
“宗隽,怎么回事?为什么停马?”
为首的骑士松开了右手紧握的腰刀,摇头道:
“刚才我以为是被白额将军老虎给盯上了,这才挥手停了队伍。”
赶上来的那人道:
“什么啸风子!莫不是你前几日在树上待的久,冻傻了?”
“不过,那少年的坐骑倒是真神俊,和父皇收到的北辽用来求和的龙驹不相上下!”
车队重新启动拐弯,
走到一处挂着金国馆驿牌匾的院子门口,
拐了进去。
徐载靖骑着龙驹朝盛家走着,
一旁的青云和他说着话,
听完的徐载靖笑着摇了摇头。
他刚才在路口看到异族打扮身穿甲胄的骑士,
有些按不住的猛看过去,结果让对他十分熟悉的青云被影响,差点直接拔刀。
到了积英巷,
进到讲堂中的时候,顾廷烨、齐衡、长枫正笑的欢快,
看到徐载靖,顾廷烨道:“靖哥儿,今日放假,明日可有什么好去处?”
徐载靖摇头,将大氅给花想后,看了一眼坐在后面昏昏欲睡的小小桃。
下午下学,
与去年相同的,庄学究布置了假期课业,
不过这次载章倒是没提前走,去年他可被某人坑的很惨。
“休沐在家,诸位莫要懈怠!”
“谢学究教诲!”
“嗯,散了吧。”
随后,学究戴上护耳优哉游哉的背着手走出了讲堂。
众人的小厮女使整理着书桌,徐载靖几个人则穿好大氅披风,
走出学堂,听着顾廷烨的呦吼!的庆祝声,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毕竟放假谁不喜欢嗯!
出了积英巷,
徐载靖和兄长回家的时候,
过了桥,经过一处二层的酒楼,
门口停着一辆平板马车,
酒旗下,
一个穿着富贵戴着玉冠的青年,正在亲热的和几个师兄弟说着话,
其中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见徐载靖后,眼睛一亮赶忙喊道:
“喏,没骗你们!那就是我今早看到的神马!”
徐载靖看着路旁转身看过来的众人,露出了笑容拱手
一旁的徐载章听到疑惑道:
“小五,你和他们认识?”
徐载靖笑道:
“认识!”
“几位好久不见。”
栾廷玉压着嘴角拱手回礼点头,然后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哥哥我,在汴京认识的人物!遮奢不?”
一旁的卢俊义笑着道:“今日我做东,走吧!”
路上,徐载靖和兄长解释着刚才那几人的身份,
回到曲园街进了侯府大门,
就看到潘家的马车停在马厩附近。
“两位公子,大娘子发话了,让你们直接去院里见人。”
听着一旁仆役的话,徐载靖也没给马儿按摩,径直去了主母院儿。
兄弟二人进到屋子躬身行礼道:
“大娘子淑安。”
潘大娘子微微一笑道:“好好!快坐。”
徐载靖和兄长落了座,这才看到桌子上摆着几个木盒,
木盒中皆是一株人参,徐载靖不太懂,但是看着真不是普通的人参,
潘大娘子道:“这是家里从金国买的小玩意儿。”
“这盒东珠,哥儿姐儿当个玩的。”
说着,一旁的潘家嬷嬷奉上了一个木盒,看着里面东珠的大小,徐载靖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