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盛被她脸上的讥讽,刺疼了眼。
只见他脸上闪过几分恼怒,再一拍惊堂木,“大胆犯妇,莫要扯开话题!你杀人,还有理了?”
“哈哈哈!”舒禾忽然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无奈和不解,“请问大人,我因自卫而杀人,为何没理?难不成作为平民,就只有被欺辱的份?”
仲盛脸色再变,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冷冷讥讽一句,“好巧言善辩的女子!”
“本官可不是这个意思!你说郑二公子对你有不轨之意,你有证据吗?有证人吗?”
“大堂之上,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了这话,舒禾再次冷笑,“大人不觉得,这么问很可笑吗?”
“我身处大理寺监牢,而本应监管严密的大牢,郑二公子却能随意出入,甚至对牢房里的人进行不轨之事,而无人所见!”
“至此,别说郑子平对我行不轨之事的证人没有,就是我杀郑子平的证人,也同样没有!”
“如此情况,难道不是大人的失职造成的吗?”
“若是我有心否认,咬死不承认郑子平是我杀的,大人,你又当如何?”
仲盛脸上表情阴沉,实在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
“休要狡辩!人死在你的牢房里,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舒禾冷冷的面容上浮现失望,“原来大理寺断案,是靠猜测定案的!难怪京都遍地冤案!”
“你放肆!”仲盛脸色已经黑得发紫了。
被一个女人如此挑衅,还贴脸讽刺,叫他怎么忍得下去?
还好这公堂没有对外开放,不然,她这些话说出来,岂不将大理寺的威信,扫得干干净净?!
“本官断案,向来公平公正!你别以为靠着一副如簧巧舌,就能躲掉罪行!”
“今日,你死刑已定!”
舒禾拉了拉手腕上的铁链,发出低沉的叮当声响,一如她对这个国家刑案制度的失望。
“呵呵,作为天启三大最高司法长官之一,您这"掩耳盗铃"的本事,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你!!”仲盛厉色指着她,被气得手指都在忍不住发抖。
“算了,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了!我听过这么一句话:不管多有心的人,他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大人,希望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噩梦惊醒的时候,能够摸着良心好好深思一下,您这个三品大员,凌驾于无数百姓之上的刑司官,是否做到了问心无愧?!”
仲盛沉着脸,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他感觉到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街一样的屈辱感。
想当年,他初入仕途,秉承的就是为民请命,无愧于心。
可这个世道不让啊!
身处权力的漩涡中心,又是这么敏感的位置,他能怎么办?
国公,侯爵,皇子……他们哪一个品阶不在他之上?
这些人的话,他们的要求,他能拒之不理吗?
若真是不理,他此时还坐得了这个位置吗?
既然不管是谁来坐这个位置,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那他为什么还要死守着那,虚无缥缈的“无愧于心”?
只要不是牵扯到王公贵族,他已经做到尽量的公平公正了!
还要他怎么样?
如今这件事,只能说此女自己不长眼!
她杀谁不好,偏偏杀的是国公府的公子!
他面色一凛,“多说无益,本官办案,自有公道,岂是你一个无知妇人能够评头论足的?”
舒禾无奈摇头,果然,道不同,多说一个字都多余!
“既如此,大人又何必开这个堂?直接判罪就是了!走这么一个流程,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仲盛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言语之恶毒,简直是令人发指!
然而,没等仲盛反应,堂下的郑筱珍便升起了满脸怨毒,“你杀了我二哥三哥,竟然还觉得自己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
她一边骂,一边提着裙摆朝舒禾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