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的是,我耳朵灵得很,把他的嘲讽听得一清二楚,而董叔显然也听到了,毕竟这听觉就是他训练我的。
不过他走在前头波澜不惊,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至于我,也不太相信…
毕竟一个土夫子,很难跟赌扯上关系。
很快,一千块的筹码便送到了董叔面前。
讽刺的是,对方还刻意用一个偌大的托盘作为载物送来。
那只比硬币大一些的筹码躺在正中央,显得脆弱无力。
董叔淡然地拿下筹码,揣在了兜里,这个动作格外刻意,似乎在做给某人看。
我没猜错的话,赌坊里几乎近半服务生都在监控着我们。
毕竟黄麻子绝对不会认为董叔是来消遣取乐的。
这时董叔对我悄声道:“六子,你记好了,千万别过多期待,我今天来不是教你赌术和赢钱的。”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听完反而更加迷糊了。
随后他便领着我们二人在赌坊里游走起来。
这霸利赌坊不愧是关中之最,规模巨大,玩法种类更是全面。
百。家乐,番。摊,骰盅,二十一点等等应有尽有。
我们经过了无数张桌子,但董叔一点都没有停留的意思。
我以为他是在选择中意的玩法,但他在观察的压根不是玩法,而是桌上的荷官!
以此同时,我发现我们在移动过程中,身后总有人如影随形。
无非是一些假装托着酒杯的服务员,还有一些刻意搞卫生的清洁工。
看来黄麻子这么很在意董叔的一举一动。
“坐吧。”
待游走到一处玩骰盅的桌子前,董叔突然照顾我们坐下。
把筹码果断下到三个六豹子的图标上,桌上其他玩家都微微吃惊,但很快又不意外了。
估计是觉得董叔输剩下最后一千块,特意来破釜沉舟的。
我看得是一头雾水,只能等待荷官摇晃起骰盅。
买定离手,荷官拍桌,众玩家把手收回。
这时董叔小声对我笑道:“看到没,那荷官磨磨唧唧,摇完了还要看一眼大家分别下了什么注,明摆着是能够即时控制盅内的骰子点数。”
“你意思,他要判断开哪一家赔得少,就刻意开哪家?甚至全部避开,自己全收?”我分析道。
“是这个意思。”董叔微微一笑。
此时骰盅揭开,韩成栋比我更期待地昂首看去。
当然,这并不是在拍电影,董叔也提醒过我,今天不是来教我赌钱的。
“二三五,十点,小!通杀!”
在一片嘘声中,荷官扫走了桌上所有的筹码,包括三个六豹子面上那一枚孤零零的一千块筹码。
反观董叔,脸上却是依旧云淡风轻。
“这…这就完事了?”我有些傻眼。
“桌面上的事,算是完了……”董叔的话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