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夫灰白的长髯只露出面罩些许,他生着一对长寿眉,眉毛蜿蜒而下,似乎越过了眼尾。虽是年过古稀,目光却瞧不见疲态,是不输少年的炯炯有神。
他目送了适才刚接完诊的病人,又将目光转向了慧心与陈咏生。
“来来来。”刘老大夫冲二人招了招手,语气和蔼,声音听着亦精神不错,“二位小伙子是谁要问诊?”
慧心与陈咏生走上前去,却是陈咏生摆了摆手,率先开口解释:“刘老大夫,我与慧心大哥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想来抓几味药回去。”
“哦,抓药啊。你们要抓什么药?可有药方予我瞧瞧?”刘老大夫下意识地想要捋捋胡须,却想起如今自个儿大部分的胡须正藏在面罩底下,便又收回了手。
“烦请老先生过目。”慧心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
那刘老大夫接过药方,又细细看了一遍,而后点头答道:“这些药老夫这儿倒是都有,不是什么难寻的药材。不过城内药铺倒也好几家,你们怎想起到我这儿来抓药?”
面对刘老大夫的疑问,慧心微微叹气,无奈道:“现今城内瘟疫肆虐,大药铺里头有好几味药材都涨了价,着实有些负担不起。也得亏咏生想起还有您这也可以抓药,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明白了,如今状况特殊,药材涨价倒也正常。”刘老大夫了然般点点头,又出言解释,“你们暂且安心,老夫这儿的药价与平日里是一样的。城西本就贫苦之人颇多,若也学其他地方一般涨价,那他们便更困难了。”
“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今日果然没来错!”陈咏生兴奋道。
慧心也是面上一喜,递上了另一张为陈咏生妹妹开的方子,恭敬道:“那麻烦老先生先抓够五日的药,这儿还有一张药方,只调整了几味药和药量,也是五日的量。”
刘老大夫又将另一张药方接过,也细细瞧了一遍,见药性没有相冲之处,认可道:“方子瞧着跟此次疫症相关,写得倒也恰当,不知是城中哪家医馆开的方子?”
陈咏生指了指慧心,道:“刘老大夫,这药方是慧心大哥为父亲和小妹开的。”
“哦?”刘老大夫微微诧异,再次望向慧心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你竟还懂医术?”
慧心点了点头,谦虚道:“晚生不才,不过短短学过几年医,然咏生的父亲和妹妹病得严重,便斗胆试着开了个方子,也好过苦苦熬着。不过正巧今日来了先生这里,恰好也想问问我的药方开得可是恰当。”
“只瞧着药方倒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不知他们二人症状如何?”刘老大夫又瞧了一遍药方。
面对刘老大夫的询问,慧心便将他们二人脉象及症状之类一一告知了他。结合慧心所描述的症状及为他们所开的方子,刘老大夫不禁觉得慧心十分聪慧,赞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