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酒量的高低,众人皆已有些醉意熏熏,然而萧何意与季泽却是未沾几分酒,萧何意自是无心喝酒,亦无人敢劝。然而季泽却是以身体抱恙为由,实则另有打算。
过了些时候,季泽叫过来季清波,附耳同他说了些话,只见他神色一闪,点了点头,便回到了宴桌上。因其位置于赵子乾下方,与他交谈倒也方便,季清波便鼓足勇气开口同他说话,他倒也向来没有架子,亦笑着同他交谈。
然而二人说着,声量便越发减小,饶是邻座都听不清了。只见二人面色不复那般轻松,赵子乾听着,微微点着头,而后季清波便又从宴桌上离开了。
萧何意正襟危坐,用余光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时夹菜品尝,然而这些美味佳肴在口中却是毫无滋味。
自季清波走后不久,赵子乾亦站起身来,似是要离开的模样。萧何意投去目光,只见赵子乾回望过去,同时以眼神示意,便转身离开了宴桌,向着季清波消失的方向而去。
萧何意神色一沉,扫视四周,只见桌上的客人已醉了大片。他仰头闷了一口酒,起身跟上赵子乾。二人绕过长廊,走至一个冷清的偏院,唯有一个不起眼的屋子亮着灯火,略微思索一番,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屋以后,发现里头只有如蔓一人。
如蔓似是早已料到二人会来,莞尔一笑,出言解释:“方才在女眷的宴桌上,有个丫鬟同我说季大人有要事寻我,故邀我同她走一趟,最后来此屋中候着。虽说如此,我却明白这季大人真正想见的定不是我,想着你二人定会一同前来的。”
萧何意与赵子乾打消了疑虑,心下早已了然这季清波为何示意他们来到这里。
“想来他们也快到了,先候着吧。”萧何意轻蹙眉头,难掩面色复杂。
赵子乾抿着嘴点了点头,随后将门合上,并出言安慰道:“如苏,你莫要有负担,该面对的总需面对,顺其自然便好。”
“虽说时间仍未成熟,但你等这一日已然多年了,即使是意料之外,可你既是能来此赴宴,想来也是做好准备了,所以无需担心,我们都在。”如蔓虽知自个儿与赵子乾的话有些多余,然而仍是想出言安慰。
“我都明白,你们放心吧。”萧何意眼中一热,忙撇过头去,望着墙角的绿色盆景。
话音刚落不出半刻,适才刚被合上不久的门便又被推开了。
萧何意身形一震,连忙转过去,紧紧望着门的方向,拳头紧握。如蔓与赵子乾亦是闻声望去,只见季泽及季清波满是歉意地推门而入:“下官携子来迟,还望世子、林将军及林姑娘谅解。”
“季大人身为东家,中途离宴,自是比我们麻烦些,无需致歉。”赵子乾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如蔓含笑起身,示意季泽先坐下:“季大人先坐下吧,您引我们来此意欲何事,我们已然能猜想到,若有疑问直言无妨。”
由于来时急切,季泽脚步仍有些虚浮。他顺着如蔓的示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季清波于他身旁落座,而如蔓及萧何意、赵子乾依次坐在他们对面,萧何意正巧位于中间,处于季泽的正对面。
众人一时相顾无言,唯能闻见起伏不定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