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懋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他觉得心下更加烦躁了,这种无力感深深的折磨着他,让他很难过,对一切都失去信心了一样。想到这些,便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口气叹下去,化作了冷风吹到了三娘的脸上,三娘居然冷的打了个哆嗦。
魏懋这才意识到三娘刚刚从被窝里起来只披着件薄薄的外衣。她那个柔弱的小身板,又不像他们习武之人根本不怕寒冷。
便转头看了一下,几个跨步来回,大手一抬,不知从哪里扯过一件披风,手忙脚乱的一把将她兜头包住,又将披风使劲的往她身上裹了裹。
结果,自己力气太大,险些将三娘扯倒,又连忙一把扶住她却又不敢靠的太近,怕是了礼数。只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帮她保持平衡,让她依旧原地站着。
这一番折腾的慌乱间,三娘一头顺滑的青丝被打乱,原本都听话的垂着,这会都有些随意的前后披散着,甚至还有几缕发丝被弄到她脸上,挡住了她苍白的小脸,挂在弯弯的眉毛或小巧的鼻尖。
魏懋见状不自觉的伸手去帮她头发弄到脸颊后面,掠过闪着星的漆黑眸子、掠过透着温润的微弯嘴角、掠过带着细细绒毛的瓷白色脸颊,一丝一丝的整理,无比的小心翼翼。
等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做完的时候,三娘依然轻轻的笑着望向他,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月光的反影通过雪地的反射,穿过窗帘的缝隙,浅浅的照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仿佛镀了一层银光,又仿佛是本是发着光,他不由得定住了,仿佛痴了一般。
当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矩的时候,他的手还放在三娘的脸颊旁,自己的脸离三娘的脸不足一尺。
他倏地一声的直起身来,却觉得面皮烫的厉害,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抱、抱歉,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三娘并没有在意这些,轻轻摇了摇头:“我还要多谢魏公子深夜前来。我知道,你真朋友,在我们身处危险的时候真正的担心我们。”
魏懋静静的听着,他心里难过起来:“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说完,眼神里有什么渐渐的暗淡下去了,不过立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扳着三娘的肩膀说:“不若,你跟我走吧。”眼睛里又重新燃起来了希望的火苗,祈求般的望着三娘。
三娘看着他好一会,轻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着“你知道我不会的。”说完,轻轻拍了拍他攥着自己肩膀的手,想给他点安慰。可是那手,却像触电一般的放开了,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魏公子,现在也不是完全的死局,不是吗?我不能扔下父亲母亲和大哥不管的。也许我没什么力量,但是我相信一家人在一起总有办法渡过难关的,你说是不是?”
听着她的话,魏懋也冷静下来,想起叔父说的话。现在赵曙上位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有减少他的怀疑,陈飞远他们才能安全的活下去,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有。
他叔父一直在外面悄悄周旋,将包拯身边、以及其他与赵曙对立面的人身边,一切与陈飞远有关的线索全部斩断。狄青已经被害了,包拯也被害了,现在只求能保陈飞远渡过难关,不能再有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