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永盛帝依旧望着自己。
叶玄叹了口气道:“陛下,党项国前几次朝贡,要么不来,要么最后一个来,而且纯纯的几十人走个过场。”
“可这一次,三百人的队伍,两百五十人的骑兵,这是想干嘛?他们哪是来朝贡的,根本就是宣示武力的!”
“而且他们一路遮掩行踪,直到到了长安城外才主动现身,不就是在测试我大靖军队的侦查能力吗?”
“还有探听我们对此事的容忍度吗?若是大靖在这两件事上模棱两可,不予追究,他们就会认为我们怕了,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现在他们只是遥控南诏国对我大靖行一些下三烂的突袭手段。可后面呢,若知道我大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怕大军就要从整个西面扑上来了。”
“到那时,若突厥也横插一脚,我大靖又当如何?”
“不光是党项,云国这一次国主暴毙,难道不也是在试探我大靖的容忍度吗?国主身死,摄政王本应该经我大靖允许方能走马上任,可人家招呼都没打一声。”
叶玄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模样。
永盛帝整个人面色也是彻底变得阴沉。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
只是大靖作为雄踞天下中央的大国。
历来未曾将周边小国放在眼里。
即便是那日夜里。
叶玄告知了他党项国可能控制了南诏国。
他也未曾朕的放在心上。
在永盛帝看来,南诏国这件事只需要稳住了突厥,随随便便派出一支军队,都可以将南诏国给灭了。
但此刻,叶玄劈头盖脸这么一顿输出。
却是让这位大靖最高的权力掌控者手心有些出汗了。
这时,叶玄突然又说了一句,直接让永盛帝浑身巨震,额头渗出另一层冷汗。
“陛下,合纵连横之策,我们能用,其实他国也能用!我大靖雄踞九州之颠,才是真正被他国小心警惕的那个,而针对我大靖的各种阴谋也是最多的。陛下当真就没想过这一点吗?”
永盛帝神情一僵,看向叶玄。
“朕……朕岂会没想过。只是朕未料到局势发展会这般快,那以你之见,当如何?”
“踩!往死里踩,只要死的不是各国领头的就行,至于其他人,但凡敢触犯我大靖律法,杀无赦!”
“如此方能震慑各方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叶玄沉着脸色,斩钉截铁道。
永盛帝微微凝眉:“如此便能遏制他们的狼子野心?”
“不能!但可为我大靖备战腾出一个缓冲期来。”
“陛下,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您若是再幻想能够让我大靖将一切事宜准备好再与他国开战,就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大靖尽可能多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在整军备战上!”
“陛下拥有一统天下,成就千古一帝的雄心,他国或许没有,但他们也有开疆拓土,延展生存空间的念头,此两者不可调和的矛盾撞到一起,那就要看谁的拳头更大,谁的拳头更硬了!”
永盛帝当即颔首:“你说的不错,是朕先前太天真了,总想着让我大靖再发展几年,积蓄一些力量,却忘记了我大靖才是九州实力最强悍的那一个,他国岂会容我持续发展下去!”
叶玄重重点头,“正是这个道理!陛下,此番各国的举动,其实就是试探我大靖是否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强悍,若没有,势必群起而攻之。若有,届时内部应该会形成分化,所以,这次朝贡和诗会就是我大靖展示实力的震慑宵小的机会!”
“朕知道!”
“历次朝贡,各国都会闹出一些幺蛾子出来,只怕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更何况这次朝贡还同诗会碰在了一起,只怕他们只会跳的更欢。”
“你可有把握震慑住所有宵小?”
“什……什么意思?陛下,合着这次所有差事又我一个人的了呗?”
叶玄有些懵逼。
“藩国朝贡一事,朕本就是交于你,你自然避无可避。而渭水诗会,又是你的强项,怎么,你还准备推脱给其他人不成?”
“我……”
叶玄怔怔发呆,良久他看向永盛帝。
“陛下,我……我是不是今日一番话把自己给装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