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空气吸入肺中,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和外岛野蛮生长的野花野草不同,这里入眼尽是盛开的繁花,是属于内岛的精致美丽。
爬上岸,拧干被水浸透的衣裳,苏子雨目光突然停顿,表情惊讶:“与君成,你的衣服竟然是干的?”
苏子雨率先发现后,苏家安也注意到了,他吃惊到停止了拧衣服的动作,眼睛睁成圆形——
抢在他说话前与君成先一步开口解释:“这个不太好解释,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两个湿淋淋,冷风吹过微微发抖的同伴,与君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苏家安表情凝重,虽然发抖的身子稍稍破坏了这种凝重感:“一般来说不会轻易出现违背规律运作的情况,我有点担心……也没什么好担心,曾经是你哥护着我,现在就让我来护着你。”
“我感觉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与君成被苏家安突如其来的剖白搞的有点慌张,“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苏家和梁文敬暗地里搞的那些东西,阻止他们继续伤害无辜的人。咳,你们也别一直盯着我看,我的事情可以放到最后。”
“很可能只是和那个连轸的幻术相同的法术吧,可以让我的衣服遇水不湿,哎,你们别太过于担心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人围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来到内岛,与君成自然走到了最前头,从娇艳的花丛中穿过,来到巨大的城门前。
当然,是躲在城门前面的高大花丛中向外悄悄探出视线。视野有些狭窄,能看到城门半开着,偶尔有光着膀子的人小心捧着或多个人一起扛着巨大沉重的物件出来,然后空手进入城门内。
进入的时候,有苏家人负责检查那些人手里的类似身份令牌的东西。
秩序井然,看来江如心还没有图穷匕见,到和苏家撕破脸的那一步,他们来的不算晚。
苏家安压着与君成的肩向外探:“抓三个人打晕,抢走他们手里的那个令牌。”
“等等,只抢两个就好,我这里有一个。”
与君成把裤兜里江如心给他的那块黑乎乎的牌子给两人看。
苏家安恍然:“差点忘记了,你就是跟着这支队伍上来的。”
继续伏地身子,他们三人在花丛里秘密前行,内岛成片的花海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可惜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
城楼上,突然打下来一道刺目的灯光,三人动作急停,身体紧紧贴住地面。
那道光在他们附近扫了几下,才消失不见。
苏子雨抚了抚剧烈跳动的心脏:“好险,差一点就暴露了。”
“我们动作得慢一些,城楼上有巡逻的家伙。”与君成说,“万万不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苏家安点头同意。
……
“唉,还有多少东西要搬啊,梁老爷真会享受,今天搬的这些宝贝,比我几辈子见到的加起来都多。”
“可不是吗,上百号人忙活了一天还没搬完,听领头的说,咱们至少还要再干两天!”
“这么夸张吗?”
“别说了,走继续去搬下一件,虽然累了点,但是给的钱够多。”
“对,钱给的多,就算再干一个星期我也愿……”
“嗯?兄弟?”
只剩风抚动花瓣的声音,以及衣物的摩擦声。
还有低低的说话声:“有牌子也没有用,咱们湿淋淋的进去,傻子才会不拦下来盘问吧。”
“别急,你们看那边,那里有一个女工。”
在六七步远的地方有一个肤色黝黑的短发女人正在休息。
三人对视一眼。
与君成努力用看似不经意的姿态走到那女人面前,脚下没有站稳,用五体投地的姿势狠狠扑倒——反应过来后与君成气急,分明是那个女人突然伸出脚他才摔倒的。
与君成想站起来,一股重力狠狠的将他压回地面,扭动脖子尽力往身后看,看到了已经脏到发黄发黑的裤腿,以及一个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女人。
是计划之中他要碰瓷的女人。
没想到对方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啊!
“你走过来的姿势不对。”踩着他的女人慢悠悠地说。
用被踩在脚下的姿势说话十分别扭,与君成扭动挣扎后却也不得不认命:“我平常走路就是那样,有哪里不对?”
“你平常走路就是眼神躲躲闪闪,四肢僵硬,同手同脚吗,没想到啊。”
背后的力气更大了,像是要把他踩碎。
“而且你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看着我,也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小子……”
“姐姐姐,我错了……您能先松开脚吗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与君成闭上眼,不敢想象此时正躲在花丛里观察情况的两人的表情。
“松开?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姐姐我,你不怀好意地凑上来是想干嘛?”
计划到了这一地步,显然是失败的十分彻底了,与君成只庆幸这里距离城门比较远,没有引起苏家人的注意。当然,如果再拖下去一切就都说不好了。
脚上的力道更更更重了,为什么一女子会有仿佛能碾碎他的力气?武力差距过于悬殊,及时服软是明智的选择。
与君成选择求饶:“我说我说,姐姐,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搞件大事?事成之后保你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同时他也没忘记压低声音。
“保我吃喝不愁?口气是不是忒大了?”
她语气不变,神色也毫无变化。
“你突然凑过来,该不会是想把我变成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吧?哦当然,是类似于‘工具’的一部分。”
“咳咳咳……”
太聪明的人,总是让他难以招架。
“先起来,把身上的灰拍干净先。”
背上的力道消失不见,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后与君成迅速拍干净身上的灰,他还在纳闷这个女人怎么松口这么快时,左手边猛然传来一股力量,拉着他在石墩上坐下。
“你应该也是这支队伍里的人吧?”
都快忘记那块黑黝黝的牌子了,与君成把那块牌子拿出来给她看。
女人仔细看过牌子,丢还给他,刻薄的评价说:“想挣钱就老老实实干活,别整天瞎想歪门邪道。有多远就滚多远,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