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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结果(1 / 2)

李承乾迷茫地看着李世民,今天没有杜如晦的病,也没有和阿翁吵架,阿耶为什么又哭了?

难道是最近太忙太累,不想再干别的,被他的要求吓哭了?

李承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阿耶,我不该这么压榨你的。”

李世民很想拍桌子反驳,他堂堂天策上将,怎么可能会被小儿一点小事吓到,还被吓哭?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但被儿子几句话感动哭好像更尴尬更丢人,李世民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拍桌,最后还是顺水推舟,板着脸说:“你知道就好,阿耶已经很累了,你得让阿耶休息几天。”

李承乾重重点头:“以前阿耶压榨孔先生,我就觉得不太好,没想到我也差点变得和阿耶一样,真是太不应该了。”

李世民:“……?”

李承乾:“那阿耶就好好休息吧,我自己烧砖也可以。”

“不用!交给阿耶!”李世民呵呵一笑,“这算什么压榨?一点小事罢了。”

李承乾:“?”

*

第二天就不用去施粥了,李承乾早上起来就有些提不起劲,没精打采地往学堂走。

到了学堂却发现苏琛和杜荷都到了,正在兴高采烈说着什么,李承乾诧异:“杜荷,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苏琛也就罢了,杜荷却是天天踩点来的。

杜荷叉着腰哈哈大笑:“承乾,咱们上报纸啦!”

“为什么啊?”李承乾好奇地凑过去,见桌上放着一份《长安日报》,日期是今天,首版头条就是太医为饥民义诊,京城多家药铺、药商支持的新闻。

编辑和记者用不少笔墨描述当时的场景,去了多少太医、哪些药铺支援,消耗多少药材、救助多少饥民。写得颇为动人。

自然也少不了写人,比如李承乾在此事中起到重要作用,过程中也有亮眼的表现,几乎贯穿新闻始末。陆德明也被提起好几回,苏琛和杜荷略少一些。

但他们已经很激动了,这是第一回上报纸呢!

李承乾疑惑:“昨天没看到记者啊。”

“可能是我们走后去的,或者直接问杨县令吧。”杜荷不甚在意,嘿嘿一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我们写信?”

“会有哒!”做为已经上过好几回报纸的人,李承乾已经收过好几封读者的信了。他传授经验,“大概两三天就会收到信了,欧阳阿翁会整理好送给我们的。”

“欧阳阿翁还管这种事啊?”杜荷好奇道,“听说写信都会夸我们,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就被夸了!”李承乾非常骄傲。

不过写信的都是文化人儿,遣词造句十分讲究,李承乾直到现在也没有读得很明白,只知道他有被夸,至于怎么夸、夸什么,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这些不用告诉杜荷!

杜荷一脸向往:“明天我就去报社看看!”

他眼睛转了转:“承乾,你以前收到的信能让我们看看吗?”

“可以。”李承乾矜持地应下,让小厮回去取。不一会儿信件拿来,几个人头碰头一起看。

杜荷看了一会儿就脑袋发晕,完全不知道这之乎者也的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期待地看着苏琛:“你能看懂吗?”

苏琛迟疑地说:“你哪里不懂,我看能不能解释。”

李承乾指着其中一句,苏琛思索了一会儿道:“这句用了两个典故,甘罗是战国时期有名的神童,十二岁就被封为丞相,是历史上年纪最小的丞相。”

李承乾恍然,他知道这个故事,以前阿耶跟他提过一嘴,只是没说那人叫甘罗。

“他是把我比做甘罗吗?”

苏琛点点头。

杜荷羡慕道:“果然是在夸你。”

李承乾嘻嘻一笑,美滋滋地催促:“还有呢?另一个典故是什么?”

苏琛脸蛋微红地说:“另一个姓项,好像是春秋时期的神童,但我没听过他。”

他甚至不认识此人名字的第二个字,有亿点点尴尬。

李承乾也不认识这个字,托着下巴说:“这个字太难了,我们等下课问先生吧。”

“这个字念tuó。”李承乾几个说着先生,陆德明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来了。

三个人一激灵,立刻坐好了,乖巧地向陆德明行礼。

陆德明轻哼一声,继续解释:“项橐是鲁国时一位神童,孔圣人周游列国时遇见他,被他的聪明才智折服,拜他为师,那时项橐才七岁。后人称项橐为‘圣公’”。

“哇!”几个小的都惊叹出声,“他好厉害啊!”

才七岁就当了孔圣人的先生,这学问得多深啊!

李承乾皱着小眉毛算了算,还有两年他就七岁了,可是他的学问连项橐的典故都看不懂,更别说做孔圣人的先生了。

唉声叹气道:“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是那么厉害。”

陆德明微微一笑:“你能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但也不必妄自菲薄。项橐能成为孔圣人的先生,并非他的学问比孔圣人更好,只是有某一点比孔圣人厉害罢了。若孔圣人再世,见到你懂这么多与众不同的东西,必定也会另眼相待。”

李承乾美滋滋道:“我知道,这就是孔圣人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陆德明点头:“正是如此。”

苏琛有些不好意思:“学生愚钝,竟没听说过圣公。”

陆德明摆摆手:“这不怪你,他幼年故去,没在青史上留下太多笔墨。”

说到这里,陆德明微微皱眉,什么人用项橐比李承乾啊?太不合适了。

他将那信拿起来细看,忍不住失笑:“你只知这信在夸你,却不知他在觅举呢?”

“啊?”李承乾一脸迷茫,“觅举是什么?”

“士子求举用,便称为觅举。”陆德明指着其中几句翻译给他们听,总结一下就是我才德兼备,忠心为主,快招我进天策府或者留在恒山王身边干活吧!

也算是声情并茂吧,可惜明珠暗投,给了还处于半文盲阶段的李承乾。

李承乾无辜地看着他。

陆德明:“……”

嗯……倒也说不上明珠暗投。甘罗和项橐虽有神童之名,人生前十几年光辉灿烂,但下场都不怎么样,此人以甘罗和项橐比李承乾,显然读书只通一半。

且此人既然向李承乾觅举,便不该表达得如此隐晦,以至于李承乾都没看出来。如此不知变通,实在算不上明珠,错过便也错过了。

李承乾把另外几封也给陆德明看,有几封是纯粹向李承乾表达敬意,还有两封也是觅举,文章倒是通俗许多,但意思同样表达得非常隐晦。这么办事,也难怪他们投靠无门,只能向李承乾一个小孩觅举了。

陆德明问:“你可有回信?”

“回了。”李承乾道,“我知道收到信要回信的,这是礼貌。”

陆德明满意了:“不错。即便不予举用,对觅举之人也要以鼓励为上,免得对方心生颓意。不过你既没看懂,又是如何回的?”

李承乾仰着小脑袋:“我就说,谢谢他们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陆德明:“……”

*

杜荷惦记着收信,接下来两天都有点心不在焉,被先生打了好几个手板。

每天一下课,他就拉着李承乾和苏琛往外跑,去报社看有没有他们的信。

报社的人都无语了,见过急着要稿费的,没见过这么急着要读者来信的。再一看这几个最多才到腰高的小屁孩,又释然了。

笑眯眯道:“王爷和郎君们来得巧,今日来了几封给你们的信,欧阳公还说等会给你们送过去呢。”

杜荷眼睛一亮:“有我的吗?!”

这人想了想,歉然道:“下臣没看仔细,只记得有王爷和陆先生的。”

杜荷顿时有些失望,李承乾拉着他往里面:“我们找欧阳阿翁去。”

报社的人也不拦着,李承乾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这报社本就是为了他办的,说是他的也不为过,没有什么地方他不能去,也没有什么东西他不能知道。

李承乾带着杜荷、苏琛找到欧阳询,欧阳询正在处理公务,放下笔笑呵呵道:“王爷来了,我还说如果你不来,一会儿就往王府走一趟呢。”

他从手边拿出一沓书信递给李承乾:“这是今日收到的书信,您与陆先生、苏大郎和杜二郎的都在这儿了。”

杜荷:“也有我的?”

欧阳询颔首。

杜荷美滋滋,和苏琛一起翻看信件,把属于他们的三封拿走了。

而李承乾看着剩下十几封,而且给陆先生的明显比他多,抿着小嘴陷入沉默。

为什么?他之前上了好几回报纸,这么长时间统共才收到四五封信,而陆先生才上了一回报纸,收到的信已经比他多啦?

欧阳询撇开脸,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其实但凡有些名气的作者、编辑和记者,收到的书信都比他多很多。

也不能怪读者,主要李承乾这身份和年纪,哪个读者没事跟他写信啊?

没什么目的的不敢跟他写信,有目的的,比如想要觅举的,一般也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今天他能收到这么多书信,还是这次的新闻比较特殊的缘故。

杜荷和苏琛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书信,李承乾也一一拆看给自己的信,在欧阳询的帮助下读完了。

来信的读者除了赞扬他们的善举,几乎都对他们的功课表现出兴趣。

是的,《长安日报》写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都知道李承乾他们本是为了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了解情况后才又是施粥又是施药。

功课的题目当然也没有隐瞒。自然灾难是永远的政治课题,这年头的学子们也很看重这个——当然很少有人能做到李承乾他们这样,亲自跑去施粥处跟饥民近距离接触。

敬佩之余,他们也将自己的心得写在信中,希望能与李承乾他们交流。

理所当然的,给陆德明的就是求指点了。

晚上李承乾咬着笔写回信,和上次只需要写几个字不同,这次要和大家交流想法,每封信都要写好多字,收到的信又多,等终于写完,他的手腕都酸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

风蕾用药油给李承乾揉了一会儿,疼得他忍不住哇哇大哭,含着一包眼泪跑去上课。

杜荷和苏琛都惊了:“你怎么了?”

李承乾泪眼汪汪地跟他们说了,杜荷拍着胸口后怕道:“收到书信少挺好的,我昨天只用不到半时辰就写完回信了。”

苏琛比杜荷多一封信,但也只用了大半个时辰。

李承乾见他俩都是一脸庆幸,捂着手腕撅嘴哼哼:“你们就没什么要表示的吗?”

杜荷:“表示什么?”

苏琛:“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