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王与蚊素一战尚未分出胜负,但如今的纳百川已然经受不住罪兆妖王的威力,从刚才开始,已经一连被击倒了数十次,却凭借着异于常人的意志力与强悍身体,硬生生撑到了现在。然而,如今的他同样也是精疲力竭,就连守护他的赤红血海也已消退大半,唯有最后可怜的那一点,凝聚在其脚下的地面处,可惜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消耗殆尽。
“哼哼,比起血河魔君,你的血河大法修炼得还不倒火候。连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何来的勇气站在这里?再说一次,我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与实力,加入我,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前途无量。相反,你若执迷不悟,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寻死难成!”
“呵呵,没想到堂堂罪兆妖王,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嘴屁话。老子若是想要归顺,何必要撑到这个时候?要杀便杀,别那么多借口。再说,现在的你也未必是巅峰状态,从你出招时候留手的动作,我便可以猜测个大概。”
纳百川此话一出,罪兆妖王的脸上登时升起一股恶毒之色,进而阴沉道:“你这是在找死!我的修为明明已经恢复到完备状态,对你留手也是不愿浪费像你这么一块栋梁之材,你别不识好歹!”、
“你何必那么生气,如果不是你全当我在放屁好了。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发现你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周围的护体罡气也有所收敛,该不会连你都感觉疲倦了吧?”
“胡说!这才哪到哪。当初我与妖界众高手激战的时候,一打就是好几个月,期间连口水都不喝,更不要说是睡觉休息。就是那样,我也未曾觉得累过,这点小打小闹又能奈我何?”
说着,罪兆妖王还要重要与纳百川比划两招,怎料右手刚刚抬起之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立即涌上心头,逼得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动作,于原地呼嗤呼嗤喘起大气,脸色异常难看。
“你瞧,我的判断绝无问题,是你的身体不行了。虽说当今你罪兆妖王仍然是所向披靡的九界第一战力,但遭到封印这么多年,就算你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强悍,恐怕也早已被岁月衰老所浸透。虽然如今的你还顶着一张年轻的脸颊,但实际上内里早已是垂暮老人,能与我们这些年轻人在此率性大战,也只是佯装淡定而已,实际上心中早已狂乱个不行。罪兆妖王,你老了。”
面对纳百川的再三“挑衅”,这回的罪兆妖王并未直接恶言回击,而是静静站在那里,凝视着状态欠佳的纳百川,许久之后才终于悠悠道:“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呵呵,那种东西只配那些拥有家事的老男人们,我这般潇洒自由的人儿,怎么可能需要那种东西?”
说话间,纳百川双手分别握紧,一柄血色长枪当即出现在他的身前,枪身上刻有一副十魔戏泉图,此物正是魔界极兵之一,寒铁冷,血神宝枪。作为当初分别的礼物,纳百川从血河魔君方惜时那里继承了这柄无敌神兵之后,便一直将其珍藏着,旁人,甚至连擎蛮几个都未曾见过此物的真正面目。而眼下,这柄曾经屠杀过数以千计生命的不祥凶器再次现世,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明明已经是油尽灯枯,却偏偏还要使这般极为耗费体力的兵刃,你还真是死不足惜。好,就让我将你和这柄魔枪一起折断吧!”
寻常的招式都讲究着行意气,可罪兆妖王的功法却是自成一派,一经晃动身体,就仿佛有一座大山即将崩塌一般,无论是何等强大的威力,都无法与那堪比神迹的攻势相提并论。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却能使出连千军万马都望而生靡的恐怖力量,孑然一身,却又好似有亿万股力量加持一般,让人根本无法找出他的弱点,自然也就没有攻克之法。
换了血枪之后的纳百川,首次发动攻击,看似轻描淡写的进招,其中却蕴含着奇妙无法言表的神蕴,一招又一招之间行云流水,乍一看去破绽百出,但实际上亲身上场的时候却骇然发现,那空当之中竟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恍然之间,纳百川提枪已经攻至罪兆妖王的近身,只需再过三招便能直取对方胸膛要害。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后者似是打哈气一般突然伸了伸腰,明知杀招当前的他,不退反进,纳百川一枪送去,硬戳在罪兆妖王的胸口之上,竟连衣物都没能划破。惊诧之间,罪兆妖王双手齐出,一股盖天神力当即凌空降下,直奔前者天灵。这一招若是被击中,纳百川必定当场脑浆迸溅。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杆被纳百川耍得虎虎生风的血神宝枪之中忽然激射出大量烟雾,罪兆妖王反应不及,当即被扑了个满脸,随之一连打了数十个喷嚏。而就在这个时候,彻底将精力挥尽的纳百川挣扎了两下之后,终于坐倒下来,双目微瞑,神态恬静,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午睡一样,模样十分安详。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临死还要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看我不把你千万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气!”
就在众人以为纳百川此局之后必将身死道亡之际,那杆原本异常挺拔的血神枪竟然自行熔化开来,并化作一围红色的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之上。已然将手抬起,并准备落下的罪兆妖王,惊讶发现,不久之前还是废人的纳百川,此刻体内的亏空竟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自行复原,那一头亮丽的黑发也随之迅速变白,如同银瀑一样,垂在身后,无风自起,模样甚是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