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漆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想起整天在自己面前没心没肺的嬴漆,应元眼眸中染上了淡淡的阴翳。
他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可怜,总要被人抢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自言自语道,“我是坏人,我可以抢他们的。”
魔尊浑然不知道自己的魔宫要被洗劫,他大开魔宫等待来客,同时命令手下严密地搜寻赢漆的线索。
得知赢漆果然出现,还大摇大摆地去找了大护法之后,魔尊冷冷一笑。
“看来还是不死心,”他叹了口气,很惋惜似的,“虽然不是称职的少主,但是倒是很适合当下属。”
他说着,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你觉得呢?”
少年和赢漆年岁相
仿,只是眉目更加温和,不像嬴漆精致昳丽,锋利的魅力好像看上一眼就可以将人割伤。
少年垂眸道:“父亲说的是。”
“好儿子,”魔尊哈哈大笑起来,嬴漆只会喊自己尊上,真没眼色,他愉悦地伸手托起少年的下巴端详了一下,忽然道,“嬴漆性格乖张,就算你坐上少主之位,他恐怕也会找麻烦,不如看我把他抓来,刻上心头契,让他此后唯你是从如何?”
少年笑了一下:“成王败寇,他一定是愿意的。”
魔尊这时候才察觉宫内似乎过于安静了一下,他撤开手,不满地皱了下眉:“人呢?”
随着这一声落下,殿外才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紧不慢,逼近时一声声却像是叩在人心间,叫魔尊生出一种莫名的心慌。
有些熟悉。
魔尊周身魔力流转,提防地看着殿口,几l息后,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他忽然也没声了。
少年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魔尊。
他并不认得应元的长相,只以为是父亲找来的贵客,可是转头看见魔尊煞白的脸色时,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你来做什么,”魔尊按着扶手站起身,“嬴漆的命牌我已给了你,他从此不是我魔宫中人,你要是找他的麻烦,尽管去找。”
他说着,唇角勾了勾,露出个冷冽的笑:“还是说你也是来作客的?若是这样,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嬴漆的消息。”
应元端详着他,魔尊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好像每一条灵脉经络都被面前人细细拆解开来一样。
他色厉内荏地道:“——应元?”
“是我,”应元踱步,宽袖曳地,视线扫过殿内众多魔修,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来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
魔尊听见这句话,脸色霎时间铁青了起来。
上次没做完的事?不就是把自己杀了?
“嬴漆如何得罪你了,我抓他来给你赔罪,”魔尊脸色难看道,“你我没有仇怨,同为尊主这许多年,也不必赶尽杀绝。”
应元静静地端详着他,在他注视下,魔尊屏息等待回应。
应元忽然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你也配?”
他语气依旧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如同巴掌一样火辣辣打在魔尊脸上,他不敢执行地看着应元,几l乎不敢相信传说中脾气绝好的应元几l乎会说出这种话。
应元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手下狂暴的灵力从空气中酝酿出恐怖的裂隙,像是要直接把魔宫毁了。
他的下属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尊上,您说了不动宫殿的。”
差点忘了。
应元还急着回去浇花,飞舟上那些魔花开始还很糙,日子久了被宠得,天天都围在嬴漆身边,应元就接过了浇水的重任。
其实扎根在魔石上也不需要什么水,魔花都以魔气为食,就算没水也死不了,不过应元说要浇水,就是要浇水。
他五指一拢,手下恐怖的灵流就凝结成细小的灵球,像是下雨一样淅淅沥沥地落下,砸在人身上,像是
他身后的散修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仙尊看起来境界更精进了,竟可以将大部分魔宫中人都压制得动弹不得。
正道修士交流了几l下眼神,最后达成一致,他们就负责修葺宫殿吧,毕竟在场不少人都收到了传说中的“那份请柬”。
看样子嬴漆瞒得不错,尊主还没有一点察觉的意思。
而应元叹了口气。
又来了。
现在他面前全是乱七八糟的数据,什么颜色都有,简直让他有了想要闭上眼睛的冲动。
真难看。
他漫不经心地想,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过今天的宾客不少,可以留这些人一阵子,到时候直接参加嬴漆成为魔尊的大典。
他这么想着,目光不在意地往旁边一瞥,忽然凝固住。
在一众乱七八糟飞舞的数据中,有一段整齐而漂亮的粉色数据从层层数据后露出一个尖角,看得应元熟悉万分。
应元周身某种无形的怒火似乎迅速飞快地消融下去,他愣住了。
嬴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