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法的手抖了一下,两枚玉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仙尊顶峰时的两枚剑意,这应元不会是想等着自己一出门就把自己炸死吧。
010也呆了一下,觉得应元不太对劲,趴在床榻边看了他两眼:“会炸?
“一般不会,”应元垂眸看他,神色依旧温和:“用这个应该能拖住他们几日,他们都认得这是我的旧物,你随意找个地方扔了,他们发现,自然会在附近多搜寻几圈。”
看起来仙尊是不打算用它炸人了,大护法又有些遗憾,也是,都没灵力要找少主了,肯定也用不了了吧。
大护法转身颤巍巍地走了,一直到宫门口才记起来,自己应该把少主一起拉出来啊!那仙尊看着就不正常!
被他遗忘在寝宫里的010眼巴巴地隔着床幔往里面看。
两人屏气凝神地安静了一会儿,应元被他这么看着,也没办法入睡,只好无奈地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我不是诓你,身上伤口没好,我半夜会不自觉出声。”
010以为他又睡了,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他的手嗖地一声收了回来,原地蹦了起来,像是只兔子。应元看着笑了,觉得有几分可爱,他忽然问:“殿下,你没有折磨我,是不是也想直接杀了我?”
毕竟对于魔道少主而言,多一个堕魔的仙尊并不是什么好事。
010被他问得懵了下,又摇头:“不想。”
010低头看看他,也有问题:“为什么见面的时候你不炸我?”
应元相信他的回答,嬴漆见到自己时浑身上下毫无防备,要不是身上那繁复华丽的服饰,应元还以为自己碰上的是山中的精怪。
他淡淡道:“长的这么漂亮,炸成一块一块的,会难过的。”
面前人抖了一下,应元像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逗你的,殿下,我现在打不过你。”
010不是很相信,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啪叽在床榻上坐下。
一个软乎乎的人拱了过来,应元很轻地挑了下眉。
010往床榻上爬了一点,和应元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了一下应元的表情,见他没有讨厌的意思,骨碌碌舒服地滚了两圈。
应元支着下巴看着他,目光扫过,温温和和的像是羽毛抚弄了一下脸颊:“床上是不会长抱枕的。”
“我说会就会,”010恶声恶气地恐吓他,“心魔是会打人的!”
“哦,”应元笑了一下,好声好气地说,“那你轻一点,我现在有点怕疼。”
他垂下头轻声细语和人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是在哄了。
010骨碌又滚了一圈,背对着他,随后整个人像是煮熟红透的虾米,往外冒着热意,一点点蜷缩了起来。
“...”
寝宫里的日子和外面截然不
同,010每天在看一眼应元好了多少,被赶出去,在外面乱逛,被大护法抓去做事几件事中来回横跳,规律的好像这个世界里的NPC。
然而寝宫外的世界却没有那么平和,正道已经把方圆八百座山都搜完了,他们甚至还遇上了几次魔道的人,双方起了不小的争执,却还是一点应元的踪影也没有找到。
接下来的这几天,圣手每天都定时定点来给应元针灸,修仙界的针灸看起来好痛,灵力还要在身体里窜来窜去,应元每次都会痛出一身冷汗。
他还是不让010看,010愁的可怜巴巴地,和他发誓自己只是看看,又不会摸。
应元还是不让。
010要可怜死了,坐在凳子上和他怄气,一点堂堂魔道少主的魄力都没有拿出来,甚至没有克扣应元一道菜。
应元坐在一旁,手上翻着从圣手那里要来的医术,这些医术都是圣手自己的经验,一个字一个字写的,相当潦草又晦涩难懂,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得懂,只有他会拿来打发时间了。
010坐在凳子上挪来挪去,应元忽然抬了下眼睛:“你最近是不是没修炼了?”
010僵了一下,好像一个突然被老师查作业的学生一样,而且这个老师居然还不是006:“...是叭。”
应元重新低下头,又翻了一页书,语气柔和:“你的灵气跑出来了,有点浮躁。”
010“嗖”地把周身浮出来的灵力收回去了,其实应元说的好委婉,他的魔气刚刚已经泄成了八爪鱼,正围着应元的脚边张牙舞爪地跑来跑去。
没事干了,010只好趴在小花桌上。他软塌塌的好像一块无精打采的糯米团,花桌上繁复的雕花纹路把他的脸压出了一点红痕,惹得应元多看了好几眼。
010:“好无聊哦。”
他说什么话应元都认真的接了:“怎么不修炼?”
010把脑袋埋起来了,这回连额头都抵着硬邦邦的花纹。应元看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把他拨正了:“不可以这样靠着——”
他唇角的笑停滞了一秒,在这一秒间,他的身体里泛起熟悉的疼痛,原本被针灸舒缓的经络一寸寸紧绷,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扯断声,像是被层层崩断。
有人用灵力触发了一枚玉佩。
应元唇上浅浅的一层血色迅速褪去,动了动唇,几乎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砰。”
随着一声炸响,郁郁葱葱的山头被削掉了一大半,震天动地的声音,就连宫殿似乎也跟着晃了晃。
010抬了一下脑袋。
应元伸手过去,他的手凉凉的,摸起人来很舒服:“没事。”
010“哦”了一声:“发生什么了?”
应元表情不变,神色淡然地说:“玉佩炸了。”
嬴漆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显然是因为这个回答出乎意料:“怎么会炸呢?”
“是呀,”应元声音懒懒的,“好奇怪,要是只看一看,怎么会炸呢?”
“...”
一片狼藉的山头,从折断的树木下爬出来几个人,几人往外咳着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看来应元他还有余力,居然有心思和我们布这样的局周旋。”
他身后的人拖着断掉的腿爬了出来,身上血迹斑斑,神色阴狠地说。
他们都是应元的旧识,对他身上佩戴的旧物熟悉的很,看见了这枚玉佩,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就连仙尊也要保存的宝贝,一打开差点丧命。
“他敢闹这么大动静,就是笃定了我们找不到他,”有人嗓音嘶哑地开口,目光投向了众人身后,“这么大一块地方,只有那里我们没让人搜过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一起看向这些山脉正中央。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坐落着华丽的宫殿。
那是嬴漆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