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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1 / 2)

扭曲虬结的树根潮水般涌向月光下逃窜的身影。

010慌不择路,在平日里没有走过的小巷里钻来钻去,恍恍惚惚间让010想起了半个月前自己半夜被丧尸追到程颂怀里那一幕。

他跑的垂头丧气,扭头看看,还能看见缠着花盆的丑树根趾高气昂地追在身后。

010:。

被狠狠欺负了qwq。

一根土黄色的粗糙树根缠上了细瘦的脚踝,010拿出长匕斩落,然后对树根断口蠕动着长出两根带着瘤疤的细长树根,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丑丑攻击?

010茫然地往后退了两步,忽然听见有人压低了声音急促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回头一看,发现郜飞尘正隔着窗户焦虑地看着自己,见林楼注意到了他的动静,郜飞尘眼神一亮,指指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示意他快点过来。

010见状,起手刀落。

缠在他脚踝上的树根无力地掉了下去。

010跑到了郜飞尘跟前,郜飞尘拉开窗户把他拽了进来,又手脚敏捷地把攀爬上来的细根统统斩断。

窗户猛地合上,震得两边摆放着的烛火颤了颤,又继续悄无声息地继续燃烧。

窗外狂舞的树根凑上来了一瞬,又被烛光吓得四散开。

010注意到郜飞尘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不少神色惊恐,还没有从刚刚的死里逃生回过神。

他冷静的态度出人意料,郜飞尘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受伤吧?”

010摇了摇头。

郜飞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也不怕我是假的,就这么进来了?”

010看了他端正的长相一眼,诚实地说:“不怕。”

坐在一旁的正是白天还在一起聊天的后勤人员。

他们住得距离郜飞尘近,睡梦中被拖行惊醒后大声呼救,被一直没睡出来看情况的郜飞尘救了。

郜飞尘苦中作乐地道:“现在树根在我们这里,说不定小云他们反而安全了。”

后勤人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心态够好的,外面这么吓人还能开玩笑。”

他说着,也看出来郜飞尘好像是担心这个刚爬进来的队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转而对林楼道:“是不是很恐怖?”

010想想刚才齐齐朝自己爬过来的丑树根,就认真地点点头。

真的很吓人!

几人苦中作乐了一番,窗户外又有树根窸窣地爬过。郜飞尘往外看了一眼,借着一闪而过的月光,看见裹缠在树根里的人形。

他神色一滞,其他几人见状,下意识跟着看过去,都白了脸色。

树根里的人悄无声息,身体像是被树根搅碎了骨头,正以扭曲的形状躺着,眼睛从树根的缝隙里直直地看出来。

有人道:“我认得他。”

郜飞尘哑声道:“不知道它们要把人拖去哪

里。”

他们刚刚已经试过,这树根虽然怕火,但是极难点燃,根本没有办法放火驱赶。

现在距离天亮还早,众人更不知道这些古怪的树根在天亮后是否会退去。

窗台上的蜡烛还剩下小指那么长。

有人捂着脸呜咽起来,因为他们没办法拯救的同伴,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落入一样结局的自己。

010站在人类之中,难得有了一种身为异类的怪异感。

他好像有点想程颂了。

010纠结了一会儿,在悲伤逐渐弥漫开的屋内,趁着其他人还只是要哭不哭的时候,飞快从口袋里掏出平日里藏进去的糖果,塞进了嚎啕大哭的人手里。

“吃点甜的,”010被那人红肿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堪比一百个程颂同时沉默盯着自己的效果,他犹豫地继续道,“最后一颗,没有了。”

再看也没有了。

那人哽咽着笑了一声,颤抖着手拆开糖纸,等把沾满糖分的糖果塞进嘴里后,涕泗横流的脸上猝不及防地扭曲了起来。

周围人差点以为他要就地变成丧尸。

那人吸溜着差点被酸出来的口水,最后一点崩溃的心情也被驱散,他哆嗦着道:“——这明明是酸糖!”

010:?

外面的树根似乎听见了巨大的动静,也在门板上“砰!”地撞出一声。

那人抖了一下,立刻控制了音量,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痛苦着扭曲着。

010:“甜的。”

那人捂住腮帮,露出了相当痛苦的神情:“酸糖!!”

010:。

他被他的语气震得往后仰了仰头,还是小声抗议:“甜的!”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这糖到底什么味道。

有这件事打岔,屋内的氛围好歹松快了些,郜飞尘看了看外面仍旧不见减少的树根数量,叹了口气:“想点法子吧。”

周围的人一下子都愁眉苦脸起来。

010看着只剩半指长的拉住,有点茫然地看看他们。

他说:“拿着蜡烛出去,树根就不会攻击?”

郜飞尘摇摇头:“火不够大,要盯着树根防守,要是被围攻也用。”

所以他只能救下被从他门口拖拽过的人。

010沉默了一下,忽然指了指床。

郜飞尘看了一眼,开口道:“你想睡可以睡一会儿,不过等会我们会烧被子,能撑多久撑多久。”

没有了蒋从云,郜飞尘似乎很努力地在蜕变成一个可以撑起队伍的人。

010说:“不是。”

他“噔噔噔”走过去,把郜飞尘铺得好好的被子和床单一掀,露出

他慢吞吞地看了眼眼睛红红的众人,小声地说:“这个,好像是木头的?”

屋内的家具不多,基地建立时大多都是从别的村镇运来已经无主的器物

郜飞尘的房里只有铁桌子和凳子,垂下来的床单把床身遮挡得老老实实,众人一时间居然都没有发现。

大喜大悲之间,刚刚把上面那酸粉含化的人“嗷”了一声,一时间又哭了。

而且郜飞尘和蒋从云住在一起,房间的床也比其他单人间大了不少。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一时间松懈下来,郜飞尘刚刚强撑的淡定也装不下去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木床是榫卯结构,众人合力轻松地大卸八块,然后拿了一块手腕细的挡板凑在蜡烛细小的火光上。

此时蜡烛只剩下半个指节大小,众人顾不得太多,转身把门口和窗户摆放的许多蜡烛都凑在了一起,才形成豆大的烛火。

门外的树根很快察觉威胁消失,无数细小的树根凑过来试图挤开窗缝,甚至砰砰砰砸着门板和玻璃。

屋内分了一人去按住门,一人去按住窗户,剩下的人屏住呼吸,看着三股合成的火焰终于一点点将木头熏红、吞没。

等火焰燃起来,众人才发现他们已憋气瘪得胸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