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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4 章 万年穷逼(2 / 2)

他扫了眼厨房玻璃门,里面雾气腾腾的,像是在做法。

“别说明年,下个月你就不好这口了,”岳起沉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你的口味换得比我的裤衩都勤快。”

林疵调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岳起沉倒在沙发里抽烟,他的人生跟短不沾边,漫长至极,所以他不需要及时行乐,他压根就没乐子。

兴许哪天挖个脑子吃的时候,能感觉到什么叫乐子,也能体会遗||精的兴奋,到达所谓的快乐之巅。

岳起沉拿自己开玩笑,吃个屁的脑子。

林疵那头有软|腻的声音,听得岳起沉生理性不适,他要挂断,林大少爷在他之前说:“阿沉,你这单子什么时候做完,下一单别自己找,我手上有个,是圈子里的。”

大少爷圈子里都是非富即贵,酬劳会很丰厚。

岳起沉却没立刻就问详细情况,是哪家的,哪的房子,什么原因,他道:“等我这单结束了再说。”

林疵古怪道:“你怎么现在连赚钱都不积极了?”

岳起沉微愣,确实,以往他会在做一个单子的过程中挑下一单,这次没半点那个想法。

而且以往给房子去污,他跟他老子两人大多时候都是各自找个地方躺着。

在岳起沉的职业理念里,能躺着把钱挣了,就绝不站着。

这次各种事,各种小插曲,睡个觉都不安生,一天还要吃三顿那么多。

不吃就不行,有人喊他吃。

“大概是天气不好吧。”岳起沉看了眼阳台外阴云密布的天色,他心不在焉地聊了两句就挂掉,在沙发上把第三根烟抽完,试图睡个回笼觉。

睡不着。

岳起沉去客厅的窗帘后面,在昏暗中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次卧传来小和尚清亮的叫声:“岳施主,你能进来一下吗?”

岳起沉的眼眸没睁开:“不能。”

小和尚好似缺根筋,对被人拒绝的反射弧度很长:“岳施主,我真的很需要你。”

岳起沉哧了一声,他音量不大,没说给小和尚听:“你需要我,我就一定得过去?现在我要睡觉,我爹来了都没用。”

“啊!”

次卧响

起仓皇的惊叫:“岳施主!”

岳起沉死了八百年的心脏隐隐迎来心悸,他黑着脸从窗帘后面出来,阔步走进次卧:ap;ap;ldquo;大呼小叫什么,鬼都没你会折磨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子轻指着衣柜顶部:“看到那个皮箱了吗?”

岳起沉眼皮上撩:“看到了,怎样?”

陈子轻说:“我想你帮我拿下来。”

岳起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这就是你把我叫进来的原因?”

陈子轻刚想点头,他瞧见岳起沉喉结吞咽的声响不太对,疑似情绪不平,就说:“虽然我可以自己出去搬椅子,站在上面拿,但我……”

岳起沉:“但你就是要没事找事,差遣人玩。”

陈子轻默默站着。他纯粹是懒得拿椅子,那要多跑一趟,不如喊个高的进来。

岳起沉拍他光溜溜的发顶:“你这小和尚,为了让我进来还演上了,刚才叫什么呢,跟我说说。”

衣橱中间有块镜子,陈子轻就站在镜子前,而镜子对着他后面墙上的画报。

陈子轻压低声音:“刚刚我通过镜子发现,画报上的人眼珠子动了。”

岳起沉拧起眉心:“你赶尸符都能画,不就一个眼珠子,值得你叫?”

“阿弥陀佛。”陈子轻说,“猛一下还是蛮吓人的。”

岳起沉把画报撕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

陈子轻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可能藏有鬼气或者线索的画报被烧成了灰。

岳起沉把衣柜顶上的皮箱拿下来,丢在他脚边,渐起一层灰尘。

陈子轻咳嗽着捂住口鼻,他蹲在皮箱旁边找拉链,找到了,吭吭哧哧地拉开。

皮箱里面是空的。

陈子轻沿着一处往旁边细细地摸索,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此时的他表情格外认真专注,且沉静。

那是岁月加盖的厚重。

初次下山入世的十七岁小和尚不可能拥有,这显得突兀,却又让人觉得浑然天成。

岳起沉想起林疵发的照片上的少年,他再看研究皮箱的小和尚,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

小和尚疑惑地抬起脸来,整个眉眼撞进他眼里,还有一张白得透亮且亚光的好皮,一看就气血充足,大补。

像个屁。

赝品都称不上。

.

陈子轻吃了早饭下楼一打听才知道,那么热闹是因为有人结婚。

这是他入住鬼楼的第四天,终于有了个事。

有对年轻的夫妻买了四楼的房子当作婚房,迎亲的队伍一大早就来了,都是些亲朋好友,大家热热闹闹地在楼下放着礼花。

楼道里有不断有人跑上跑下,说说笑笑,由于老楼的隔音不是很好,人群的欢乐声充斥着整栋鬼楼。

……

“哐啷!哐啷!”

“你是不是要把屋顶给掀了?”看着一回来就忙得团团转的小和尚,岳

起沉眉头紧皱,要被他烦死。

“天赐良机,真是天赐良机啊!”陈子轻铺开一张黄纸,拿着沾着朱砂的毛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岳起沉困顿地耷拉着眼:“什么意思?”

陈子轻连画了几张黄符,他放下毛笔歇会儿L:“民间有种‘冲喜’的说法,你听说过吧?”

岳起沉懒得说。

陈子轻自问自答:“家里如果碰上晦气的事情,就会办一场喜事,用喜气把晦气给冲走。”

“所以啊,等着吧!今晚四楼肯定要出大事!”

岳起沉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出不出大事都跟他没关系,他只要保证一个月后房子能住,这才第四天。

“喜气会自行冲撞晦气,这是自然的道理,如果是普通的地方,晦气被冲也就冲了。”陈子轻托腮,“可你想想,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是鬼楼啊!这里的晦气背后可是个大BOSS,以我这几天的观察,这栋鬼楼的来头应该非常不简单。”

“敢用喜气冲撞这位“爷”,这不是坟头蹦迪,找死吗。”

陈子轻拍着手站起来:“啊!那怎么办?通知楼上,让他们婚事别办了?”

“不行,”陈子轻坐回去,“别人家正办喜事开心呢,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过去往堂上一站,让人家婚别结了,会进ICU吧?”

岳起沉面部抽抽,小和尚心里还有点数。

陈子轻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纸,迅速地折了起来,一把把一摸一样的纸剑被堆在桌上,一眼看去这些纸剑没个一百也有七八十个。

和尚叠道士的纸剑。

这场面实属罕见,和尚的手法十分熟悉,像是不知练习过多少遍。

岳起沉没问和尚什么时候上街买的黄纸,在哪条街哪家店买的,一共花了多少钱,他问的是:“你叠那么多纸剑干什么?”

“哎……”陈子轻期期艾艾地叹气,“没办法,我好久没叠了,手生了,良品率太低了,你别看这些纸剑多,最后能有一把能用的就不错了。”

岳起沉目睹一张黄纸在他指间不断变化形状,这还手生?那手不生的时候多块?

和尚的手跟他五官眉眼不是一个风格,白白胖胖的,一摁一个窝蛋。

岳起沉的注意力从纸剑转移到了小胖手上,他回过神来,神色没法说。

有病吧,小胖手有什么好看的。

陈子轻不清楚岳起沉所想,他去洗手间把手跟脸都洗了洗,恭恭敬敬地点了根香,之后才坐在椅子上,用毛笔在纸剑上画了起来。

结果这一画就是半天,一直到了中午,陈子轻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了,就这样吧。”

苍蝇柜里的符纸几乎都用完了,终于成了两把符剑。

陈子轻郑重地抚||摸纸剑,眼中浑然不觉地流露出回忆之色,他自身不知道在回忆什么,那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怅然若失。

岳起沉捕捉到了,小和尚才多大,怎么都睹物思

人了?啧,不好好吃斋念佛,尽整些有的没的。他看着小和尚手里的两把血色纸剑:“你这剑有名字吗?”

陈子轻正儿L八经:ap;ap;ldquo;有啊,叫南华赤帝真老一炁破灵剑。ap;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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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沉:“……”

他嫌弃道:“为什么这么长?”

陈子轻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

.

当最后一抹斜阳消逝在天际的时候,幽暗笼罩整个城市。

陈子轻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碗筷看夜幕。

站在旁边的岳起沉喝了一口热茶:“你确定这栋鬼楼的正主,今晚会出来?”

“嗯。”陈子轻点头,“不止是正主,还有那个女租客。”

岳起沉看热闹一般:“就你那纸剑能对付哪个?”

陈子轻扒拉一大口饭菜,含糊不清地回应:“说不好,试试看喽。”

岳起沉又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行,那我就等着看加蓝小师父怎么提前完成这个单子。”

陈子轻快速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他仰头看了岳起沉一眼就把眼睛垂下去,踌躇地说:“岳施主,你别抱太大期望,不然我压力很大。”

可怜样儿L,让人不忍心笑话。

但这不包括岳起沉,他忍心笑话,花样繁多矫情做作,没边界感乱撒娇的小和尚,还没开始就萎了。

“别喝了,你又喝不出温度,快跟我去四楼。”陈子轻催促着,没注意到岳起沉在听他说喝不出温度时的反应。

僵尸感觉不到温度,无论冷热。

……

此刻的四楼早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满满,一个个大红喜字被贴在各个地方,宾客们下午已经酒足饭饱,准备进行今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节目——闹洞房。

“好的!那么请问新娘和我们的新郎是怎么认识的呢?”

新娘穿着大红的礼服坐在床边,闺蜜在一边起哄地问道,大家笑作一团。

“让我们的新郎来回答吧!”

“呃,怎么认识的啊,”新郎挠着后脑勺的头发,他笑了笑,“那天我去她们公司谈事情,在前台遇到了……”

“好,感谢新郎的诚实发言,那么这个时候就要问一下新娘了。”闺蜜一脸坏笑道。

“请问新娘,那天你对新郎的观感怎么样?是当时就芳心暗许了嘛?”

“哈哈哈——”围观的亲戚好友笑得前仰后合。

“没有。”新娘露出娇羞的微笑,她看向新郎的眼神尽是溢出的爱意,“当时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后来第二次见面……”

“也直到这天,我才确认,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托付一辈子的人!”

“哇……”

新娘表情幸福,但表白的内容却很大胆,一旁的新郎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身体竟开始微微颤抖。

一旁男方的父母,老头老太太均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老夫妻辛苦了一辈子,终于看到了儿L子成家的一天,有

种莫大的成就感,也觉得踏实。

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因为靠近将要建成的地铁,所以价格并不算低,家里欠了亲戚和银行不少钱,但不管怎么说,自从买了房子,女方家也终于同样了这场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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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那就开始我们的下一个游戏吧!”

在闺蜜的指挥下,新娘咬着一只口红,在新郎的侧脸上艰难的画了一个爱心,然后让新郎和新娘脸贴脸,把爱心重新印回新娘的脸上。

周围都是笑闹声。

不知道为什么,新郎只觉当自己与新娘脸贴脸的时候,心里竟涌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下意识抬头,忽然发现闺蜜的脸上竟悄悄露出一丝怪笑。

“你……”新郎刚想询问,就见闺蜜的脸瞬间恢复正常,开心的笑道,“下个游戏,背新娘!”

新郎背着新娘,他需要在房间里走一圈,当然,地上是放着指压板的,两个人的重量压在指压板上,新郎当然会疼痛无比。

然而就在大家嘻嘻哈哈地笑着,等待新郎发出痛苦喊叫的时候,却发现新郎表情平静,并没有露出一点吃力。

大家很是不解。

其实此刻的新郎也是很纳闷,因为他的背上明明背着新娘,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重量,轻飘飘的,就像是背上根本没有人。

而背后的新娘这时心中被疑惑充斥,她只觉新郎的后背冰寒而僵硬,如同一块坚硬的石板,让她又冰又硌得慌。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游戏,房间里的所有人,包括新郎在内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下新娘和她的几个朋友。

“好了,进来。”

过了一会,房门蓦然再次打开,新郎刚踏进房间便立刻傻眼了。

床边背对他坐着五个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她们也都穿着新娘的衣服,最让人惊愕的是——

这五位新娘的头上,全部套着一只红色的塑料水桶,上面还贴着同样的喜字。

水桶遮住她们的脸,这需要新郎对新娘的了解,自行来辨认。

看着眼前这五个人,新郎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烦的不是认不出自己的新娘子,而是自从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生出一种心脏不适的感觉,好像空气的温度都变得森冷,这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新郎,请找出你的新娘。”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笑盈盈的闺蜜,此刻神情冷漠,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当新郎绷着身子拿起一位新娘头上的水桶时,一旁的闺蜜不带一点感情,冷硬地说道:“错了。”

新郎又拿起一只水桶……

“错了。”闺蜜再次说道。

新郎一连拿起四个水桶,得到的回答都是僵硬的“错了”。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既然前面四个都不是,那剩下的唯一这个,肯定就是他的新娘子了吧。

然而新郎却莫名地怀疑起来,他的脑中涌出了一个过于荒谬的想法,也许

……也许剩下的这个也不是自己的新娘子,自己的新娘子或许ap;ap;hellip;ap;ap;hellip;或许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新郎不由得摇摇头,大概是因为最近太忙,脑子都开始有点糊涂了,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房间,面积并不大的房间里,并没有地方可以藏匿一个大活人。

所有他便自信满满地把手放在水桶上,然后将水桶缓缓抬起。

“错了。”

一个冰冷而僵硬的声音漠然响起,吓得新郎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说话的并不是一旁的闺蜜,而是他面前的这个“新娘”。

这时的水桶已完全被新郎揭下了,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明明就是自己妻子,也就是今天的新娘,可她为什么要说“错了”?

也不等新郎询问,门外的宾客全都热情的涌了进来,祝这对新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大家又闹了一会就都识趣地退出了卧室,一直混在人群中的陈子轻和岳起沉也跟着队伍撤退。

“怎么说?”岳起沉俯视一出来就咬|着嘴巴的小和尚,“看出什么了吗?”

“我们先离开。”陈子轻小声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与此同时,宾客们拎着新郎家里给的回礼一桶洋鸡蛋和一盒喜糖,他们互相打着招呼,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栋楼。

喧闹逝去的鬼楼静悄悄的,在夜里重新回到它原本的样子——死气沉沉。

新郎躺在床上,身体小幅度地抖动,他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明新娘就躺在他的身边,可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他有些陌生,他们相识以来,他从没见她这么冷淡过。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阵阵寒气,新郎想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他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呜呜……”

一阵阴冷的夜风吹过,新郎猛的惊醒,他发现卧室的窗户是敞开着的。

“窗户不是关着的吗,怎么开了?”

新郎下意识地准备起身关窗户,可当他下床的瞬间,他的眼角瞟到了什么,刷地回头。

新娘依旧躺在床上,只是她的头上不知何时,竟套上了一只红色的塑料水桶。

上面还贴着一张纸剪的“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