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闲闲道:“大学生们爱八卦看新闻刷视频,社交平台多如牛毛,谁不知道我是你未婚夫。”
陈子轻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楚未年可能还没从他嘴巴红肿这件事上翻篇,神经上了。
楚未年哧了一声,不待见他的白眼都觉得可爱,他不疯谁疯。
竹林随风摇动,楚未年盯着眼前人。
Alpha天赋异禀,体态极其雄伟,而Oga小,弹性大,可容性强,两个种类是配套的。
不是Oga,就会觉得恐怖。
那照片要是让小未婚妻看见了,只怕是会骂他变态。
楚未年一派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姿态,实际内心腹黑,全是粗俗不堪的东西和画面。他扫了眼天边落日:“宋析木同学,都到这个点了,你还不准备和我说今晚的家宴?”
陈子轻:“……”
“不想我去?”楚未年说,“我作为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不去不合理。”
陈子轻不以为然:
“有什么不合理的,你大忙人一个,没时间不是很正常。”
楚未年好笑:“我又不是你见不得人的情夫,我是你公开过的未婚夫,这么不想我以家属的身份出席,怎么,我拿不出手?”
陈子轻注意到楚未年换掉了原来的黑曜石耳钉,现在戴的是一对小银圈,像是能套在手指上的戒指,被他驾驭得很好,高级又不会冲突。
“那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无聊死了。”陈子轻越过楚未年就要走出竹林,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楚未年拎着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他堆在脖颈处的薄薄一层衣领,牙关不正常地张合几下:“反正我今晚没其他安排。”
陈子轻烦了:“你想来就来吧。”
非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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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办的规模不小。
虞老太太被佣人推着轮椅出场,不多时,佣人就换成了她的孙子溱方孝。
陈子轻头一回看溱方孝穿昂贵的深色正装,额发也梳理上去打蜡固定,露出清晰俊朗的眉目,猛一看去很像虞平舟。
细看却又发现二人的区别十分明显。
家宴的主角看似是溱方孝,实际是虞平舟,他是家主,他所到之处,都是众人目光聚集地。
陈子轻不跟在引人注目的虞平舟身边,他悄悄端着一份甜点去花园吃。
“析木。”江扶水过来找他。
陈子轻叼着勺子望过去,江扶水是跟着章爷爷来的。
两人聊了会,陈子轻问道:“扶水哥哥,你上次买的裙子呢,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这个事,退了吗?”
江扶水买的裙子在他衣橱挂着,熨过了,很平整,没说要送给身边人,更没有强制地要求对方穿给自己看。
直到对方主动提,他才说:“没有退,可以送给你吗?”
陈子轻为难道:“你送给我了,我也是不会穿的,我已经不想穿裙子了,你懂的,像我们年轻人三分钟热度,一会喜欢的要死,一会讨厌的要死。”
“没关系。”江扶水抿唇一笑,“放在你的衣帽间就好。”
还挺容易知足。
陈子轻垂头吃着甜点,他吃完了,一只手伸过来,很自然地拿走他的空盘和勺子。
江扶水嗅着奶油香,这股香里掺杂着罗勒叶的味道,他年轻英俊的面颊绷了绷,落下一层灰暗,突兀道:“就在昨天,他把腺体摘了。”
这个“他”是沈文君。
陈子轻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的?”下一秒就眯起眼睛,似乎很是介意,“你还一直关注他?”
江扶水神色略急地解释:“不是,没有,是章老说的。”
陈子轻了然,章爷爷有人脉。
“那现在他是什么情况,”陈子轻抓紧时间找忙于实验的江扶水打听,“腺体移植手术不是还在研发期吗?”
江扶水语出惊人:“他按的是人工腺体。”
陈子轻像在获取情报,他东
张西望一番,凑近些,声音压低:“还是S级Oga?”
江扶水感受着拂在他脸上的呼吸,甜腻腻的:“假性Oga信息素。”
见少年满眼茫然,江扶水解释道:“那是提取了他原来的信息素纯度和量度模拟出来的,看似没变化。”
顿了顿,说:“实际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具没腺体的壳子。
陈子轻震惊于得来的最新进展:“人工的有危害吗?”
“很大。”江扶水的话语里没有半分念及往日旧情的意味,“他应该在等移植手术。”
“这真的挺好笑的,他以前那么不认同这项研究,为此还跟章爷爷产生分歧,如今却是他的救命符。”陈子轻自言自语,“世事无常啊。”
陈子轻拿出手机翻翻讯息,沈文君给他发的停在“睡了吗”上面。
要是他突然打过去,沈文君肯定能想到他已经知情。
陈子轻思虑着发了个讯息。
【文君哥哥,你上次给我发信息问我睡没睡,是什么事啊?】
沈文君没回。
陈子轻有种直觉,沈文君讯息里的“睡了吗”三个字是透过他抒发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就是,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个投射屏。
陈子轻捏着手机站起身,这一下幅度有点大,他晃动着向前倾斜,江扶水及时把他扶住。
他们站得很近,只要江扶水向他迈一步,就会和他相贴。
江扶水的脚步动了动。
风里有了海盐的味道,咸咸的,涩涩的。陈子轻的脑门碰到江扶水胸膛肌肉,察觉他缓慢抬起双手,故意很大声地说:“扶水哥哥,我们不能抱在一起,我订婚了,有未婚夫的。”
江扶水高大的身形瞬间僵硬。
陈子轻撇嘴,你爱慕别人的未婚妻,又想抱别人的未婚妻,咋的,就爱别人家碗里的那口吃的?
“我没订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抱我呢,现在抱不了了。”陈子轻幽幽道,“这就叫没缘分吧。”
江扶水狼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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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打发掉了江扶水,得空逛了逛虞家老宅,宾客们跟虞家人都在前厅,他一路没碰到哪个需要寒暄。
就在他经过一片假山时,突有一只手将他拉进狭小的山洞里。那手从后面捂住他口鼻,强健的身子将他压在山壁上面。
他闻到了熟悉的熏香,还要装模做样地挣扎,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惊慌求饶,一声接一声的,挑弄他人的自制力。
“别扭了,弟弟。”虞平舟隐忍着哑声笑,“你哥哥的西裤都要让你扭出火来了。”
陈子轻:“……”
像是穿越时空,他被虞平舟拉进古时候,偷摸着私会。
后颈被盖上了新的“标记”,没注入信息素,陈子轻扶着山壁缓了缓,晕头晕脑地让虞平舟揉了好一会。
把他揉疼了,就哄他。
陈子轻让快他把哄化了的虞平舟先回去,他有意慢点儿,过会儿再回。
哪知让溱方孝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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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下意识垂头看身前,他的外套在车里,上衣面料却不薄,不会走光。
“怎么跑这儿来了?”溱方孝率先出声。
陈子轻被抢占先机,他抿嘴不说话,抬脚就要走,被捉住了手肘,伴随一声询问:“你跟那老太太有什么过节吗,她怎么看起来很不待见你,一见到你,老脸就拉成了驴样。”
用的是“那老太太”,而非“奶奶”。
陈子轻根据这个发现猜测,是不是溱方孝的母亲生前也像原主母亲那样遭到了虞老太太的算计,他回虞家是为了报复啊?
至于虞老太太认下儿子的私生子,估计是为了恶心自己的大孙子。因为大孙子不像她儿子在位时那么好管教,让她既骄傲又不满。
陈子轻悄无声息地琢磨了一通,他轻飘飘地说:“哦,因为我母亲啊。”
他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老太太不喜欢我母亲,自然就不喜欢我,。”
溱方孝说:“有你哥护着你,老太太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陈子轻哼了哼:“我也没在怕的。”
溱方孝提起他那次被“绑架”送回途中出的意外:“这段时间还难不难受?”
陈子轻摇头:“不难受了。”
溱方孝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海盐味,没有别的信息素,视线不易察觉地扫过他后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跟休息站的Oga有关?”
陈子轻撇撇嘴:“是啦。”
溱方孝动了动眉头,小麻雀有时候说话乖招人。他从量身剪裁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说:“新口味。”
陈子轻丝毫不领情地躲开:“我不吃!”
溱方孝将没了糖纸的棒棒糖送到他嘴边:“我介意你还是吃了吧,毕竟我们能聊的话题比较多,一时半会聊不完。”
后半句说得意味深长,也意有所指,并且看似不经意间把头朝假山方向偏了一点。
陈子轻心惊肉跳,死了死了死了,他跟虞平舟约会的事被溱方孝看见了!
这家伙当时人在哪?总不能是在假山另一个山洞里吧。
虞平舟可是最高级的Alpha,他又不是死猪。
陈子轻张开嘴,把抵在他嘴上的棒棒糖吃进去,口齿不清地说:“方孝哥哥,你别趁我哥大意,设局夺他的位子。”
溱方孝挑起他身前的流苏:“他为什么大意?”
陈子轻半试探地确认:“你不都看到了吗,我哥如今的重心不是江山事业,是我。”
溱方孝盯着他明显被滋润过的嘴唇:“胆子真大。”
陈子轻直勾勾地看着溱方孝:“你会替我隐瞒的对不对?”
溱方孝勾着流苏把玩:“有什么好处?”
“你还要好处?这是你还我的人情。”陈子轻拿掉嘴里的
棒棒糖,阴沉着脸说了一句,他深呼吸,做出强壮镇定却很失败的模样,声线都是抖的,“只要你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我上次配合你让你达成目的的恩情就一笔勾销。”
溱方孝似乎是让他说服了:“跟哥哥乱||伦有意思吗?”
陈子轻脸色一变:“溱方孝,你说话注意点,他又不是我亲哥哥,我跟他算哪门子的乱||伦!”
“那这么说,”溱方孝换了个说法,“背着你未婚夫,和他好友偷情有意思吗?”
陈子轻不慌不忙:“我的婚约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我没脚踩两只船,我就在一条船上,从始至终都在一条船上。”
刚说完,手就被溱方孝拉过去,隔着他的西服,放在他的腹部。
溱方孝说:“摸到了吗,小麻雀,我这里有个子弹留下的伤口,今儿换药的时候,纱布里还有血迹。”
Alpha拍拍他的脑袋:“这颗子弹是你哥给的。”
陈子轻心思转得快,表情严肃地反击:“你别胡说,我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看起来不是无脑信任兄长,不明是非像个傻子,而是逻辑清晰:“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是他弟弟,从现实来讲,你们目前还没打多少交道,他绝不会对你下手,圈内谁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好脾性,现世佛祖,他那样的人,你跟我说他残骸同父异母的弟弟?别太离谱了。”
溱方孝面部抽动,小嘴叭叭的,塞了根棒棒糖都不住。
“你挺会维护他。”
陈子轻被一小缕杏花围绕,他猛地把手抽回来,嘎嘣嘎嘣吃掉棒棒糖,扬声:“我哥哥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护着他我护着谁!”
溱方孝的视线从斜后方人影消失的方位掠过,那位偷听的,怕是要爽死。
……
陈子轻接到楚未年的电话去找他,加入一场商业交谈会。
会议室弥漫着茶香,企业家们姿态放松,或站,或坐,还有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的。
陈子轻能听得懂他们的话题,却没参与,他比他们年纪小很多,当个听众就行。
楚未年仿佛没在小未婚妻的身上发现两道Alpha气味,更没露出憎恶的神情,双重洁癖下的他压制着情绪,衣服里的皮肉已经开始长出红点,他和人谈笑,剥了一把坚果递过来。
陈子轻感觉楚未年气息不太对,他迟疑了会,还是接过那把坚果。
坚果才吃完,他放在腿上的手就被握住了。
陈子轻眼皮一跳,他装作活动脖子地偷瞟旁边的虞平舟,这家伙发什么疯!
没过三五分钟,陈子轻那只被握着的手,就迎来了十指相扣。
陈子轻的眼皮跳得更厉害。
“还要吃吗?”楚未年侧过头,牵过小未婚妻蜷在桌上的手,用帕子擦拭他手上的坚果碎屑。
陈子轻心慌得不行:“不吃了,你别管我了,你谈你的。”
楚未年说:“另一只手。”
“
那只手没碰坚果,是干净的。”陈子轻顾不上照顾楚未年的心情,他在对方开口前不耐道,“我都叫你别管我了,你烦不烦!”
楚未年的太阳穴抽了一下,他笑意风流地把帕子塞进口袋,而后便若无其事地和人接着谈笑风生,期间虞平舟也有搭话。
氛围十分放松。
陈子轻就这么坐在楚未年身边,和虞平舟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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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给陈子轻留下了心理阴影,他一有机会就把虞平舟叫去洗手间,在里头叉腰抱怨:“哥哥,我未婚夫和我一块儿呢,你干嘛要那样子?”
虞平舟两指掐着鼻梁:“没忍住,我很抱歉。”
陈子轻看他放下手,显露出鼻梁上多出来的掐痕,顿时就没了指责他冲动胡来的念头,也没有搬出“你不是大度明事理吗”来开玩笑。
在古代,皇帝三宫六院还年年选秀,皇后统治后宫。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可他的皇后不一样,他的皇后永远是新人,最得他宠,只得他宠。
陈子轻踮起脚,手指揉了揉虞平舟鼻梁上的掐痕,这么优越的鼻子,多了印记都不好看了。他轻声说:“下次你再忍不住就给我个眼神,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亲嘴好不好。”
虞平舟莞尔:“好。”
……
陈子轻回去没坐楚未年的车,对方先走了,说是临时有事,没一道走。
理由还不是面对面给的,而是通过讯息,刻板的,透露不出是个什么情绪的文字。
车里幽静安宁,陈子轻闻着虞平舟气息里的淡淡酒气,一时兴起地打听他当年分化的事情。
虞平舟阖着眼眸,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少年的手,他说自己分化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景象,有场火,火里有个人。
他的眼前是一片火焰。
那怪异的景象消失,他的信息素就成了焚烧的味道。
“或许是前世。”虞平舟平淡道。
陈子轻怔怔望他,听他说:“我希望那个决定我信息素味道的人是你,却又不希望是你。”
“因为被火焰包围太疼了。”Alpha低叹,“我舍不得你疼。”
陈子轻怔了好一会,凑到他耳边说:“可你想凿开我的生|殖|腔,那也疼的吧?这你就舍得了?”
虞平舟道:“你有吗?”
陈子轻坐正了,胳膊抱在身前:“我现在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
虞平舟沉思着说道:“那等你有了,我每天凿开一点,慢慢凿,减轻你的疼感。”
陈子轻哼一声:“谁信啊,你肯定一次就凿了个透。”
虞平舟忍俊不禁:“我没那么禽兽。”
陈子轻放下胳膊:“你每晚睡觉都咬|我,咬着不放,昨晚更是咬了一整晚。”
虞平舟眉间生出纹路:“是吗?让哥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陈子轻斜眼:“你只是打着检查
的名义咬我。”
ap;ap;ldquo;怎么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虞平舟无奈,“析木,我三十三岁,不是二十三岁,更不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我不至于那么不稳重。”
陈子轻将信将疑:“那我信你一回。”
哥哥给他检查,呼出的气息落上来:“没受伤。”
陈子轻有点痒,他还没做什么,就一阵颤栗,他红着脸扯住身前的黑色短发:“你不是说你稳重吗?”
虞平舟听起来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正经:“我的信息素有消毒,活血化瘀的作用。”
陈子轻眨眨眼:“真的?那好吧。”
一个假说,一个假听。
车挡板将前后分开,后排的光晕昏暗,Alpha埋头去亲。
陈子轻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了,他把憋在心里头,早就想说的话扔了出来:“平舟哥哥啊,你亲就亲,怎么还喘?”
虞平舟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喘不好?”
陈子轻含糊:“好,好,挺好的。”
又亲了会,听Alpha喘了会,陈子轻羞耻地把外套放在腿上,瞥见什么,分了一半给虞平舟。
烟雾……有把火……
火里还有人……
那是多大的火呢。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想着,都没注意到虞平舟给他消完了毒,拉下衣摆为他整理好衣物。他靠在虞平舟的肩头:“哥哥。”
虞平舟:“嗯。”
陈子轻悄悄说:“你把你的信息素放出来点,我想要。”
焚烧的气味涌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一股脑地撞进他怀里,化作无数只手紧紧勒住他,把他缠紧。
陈子轻忙抓起虞平舟的手掌遮口鼻:“可以可以了,别再多了,收回去点,好好好好,就这样。”
待到气味轻弱许多,他用鼻子去闻烟雾,用眼睛去看烟雾,用手用身体去触摸烟雾,嘴里喃喃:“其实也挺烂漫的。”
这么难闻,如此不被大众接受的信息素,竟配上了“浪漫”这个词。
“你说浪漫,那就浪漫。”
虞平舟摸他头发,下一秒就被他压在皮椅上亲。
Alpha笑得无奈又有魅力,在他随着车子的惯性站不稳时,抬手扣上他的腰,由着他在自己的面庞上乱亲。
陈子轻不知道,他在上个世界点的那把火烧出的烟雾,在这个世界的虞平舟人生里狂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