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的,楼下连厨房都没有。
陈子轻两眼一黑,他可以用积分买食材,煮了食物偷偷摸摸的吃完,擦了嘴再上楼。
反正虞平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现在是怎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完蛋了。
陈子轻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些不用加工的高热量零食,要是虞平舟突然发现他了,他就说是装在书包里带过来的。
楼上死气沉沉的。
陈子轻脖子里的符没丁点反应,他带着一盒牛奶跟两个菠萝包去三楼。
易感期的Alpha应该是躁动不安的,虞平舟却是把“生命在于静止”发挥到了极致。
窗帘拉着,分不清日夜。
虞平舟活在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吃饭,喝水,上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陈子轻把吸管戳进牛奶盒里,送到他唇边:“哥哥,喝牛奶吧。”
虞平舟没响动。
“别看你的表了。”陈子轻盖住表盘,“快喝。”
虞平舟的面上不起一个人该有的波澜。
陈子轻其实是不烦的,他只是有点急任务,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很焦虑的:“你到底喝不喝奶啊?”
Alpha抿在一起的唇微微一动。
“想喝奶啊。”陈子轻赶忙把牛奶送得更近,吸管抵着他唇,“喝吧喝吧。”
Alpha面无表情,
一口一口地喝着奶。
陈子轻喂他喝完,把空盒子放地上,拆开面包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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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退化成小宝宝了。”陈子轻开玩笑,“宝宝,会不会刷牙洗脸,会不会上厕所啊?”
Alpha的眼睛已经猩红。
.
陈子轻试着把虞平舟拉起来,带他去洗漱,问他上不上厕所。
得不到回应,陈子轻就把他拉去卫生间,握住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了几下,而后才引着他把手放在皮带金属扣上面:“像这样,按开。”
“啪嗒”
金属扣开了。
水声响起的那一刻,陈子轻回过神来,赶紧把头转到一边,没偷看。他这时又认真起来:“哥哥,你不说话就不说话,没关系的,我陪着你。”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Alpha站着不动,就那么放在外面。
陈子轻飞快给他放进去,整理好他的衣裤,动作慌得不行,期间都让拉链卡到了手指,没了一块皮。
……
之后的两天,陈子轻都是这么照顾虞平舟,把他当宝宝对待。
陈子轻觉得易感期的虞平舟很好对付。
虞平舟像是个一下子失去了身体机能的人,婴儿L饿了,难受了知道哭,他不知道。
陈子轻给虞平舟刮胡子,明明他都没反应,还要故意叫他别动。
“哥哥,你再动,我就不管你了哦。”陈子轻想打他的心都有,隔离就隔离,好歹准备好食物跟水啊,不吃不喝的,是要把自己变成干尸啊?
等等,之前没我这个能用积分买食物的宿主在,虞平舟是怎么解决饮食需求的?
【注射营养剂】
陈子轻手一抖,剃须刀在虞平舟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血口,他默默擦掉,营养剂在哪?
【二楼储物间。】
陈子轻想到是他找蜡烛的房间,那里堆着一些没开封的箱子。
我哥怎么还没注射营养剂呢?
【被你喂饱了。】
陈子轻:“……”
他用手捂住虞平舟流血不止的下巴伤口:“没事的,一会就不疼了,你忍着点。”
虞平舟眉眼低垂。
陈子轻不用确定都知道,他又在看手表。
到了第四天,陈子轻前一刻还在给虞平舟洗脸,下一刻就把毛巾狠狠地丢了出去。
易感期的Alpha没疯,陪同的家属疯了。
陈子轻把洗手间里的用品全挥到地上,站在狼藉里痛哭流涕。等他清醒过来以后,他的神经十分衰弱虚软。
“哥哥,你没受伤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
陈子轻马甲掉了也没心思管了,他抓着虞平舟的手臂,憔悴的脸上布满茫然。
我这副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啊?
小助手没动静。
那就是没有,纯粹是我演戏演逼真了,产
生的副作用?
陈子轻不再胡思乱想,他把自己制造出来的混乱整理整理,不小心被尖锐的东西划伤流出鲜血。
心里那股阴霾又要跑出来了。
陈子轻捧着受伤的手跑到Alpha面前:“哥哥,你看,我流血了,好疼。”
说着就笑起来:我把你的下巴弄伤了,现在我受惩罚了,所以你情形以后不要怪我好不好。?_[(”
虞平舟下巴上的伤口结痂了,细细一条,不影响他的魅力,他被弟弟牵着手离开洗手间。
.
陈子轻想让虞平舟睡觉,只有他睡了,自己才能对他的腕表下功夫。
可是虞平舟不睡。
陈子轻把他按在地上,捂住他的眼睛:“睡吧。”
睫毛在他手心里轻动,痒痒的。
陈子轻拿开手,Alpha的眼眸微微垂落下来,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你不睡,我睡了。”陈子轻累了,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四周很静。
好像只有陈子轻一个活人,他侧身对着平躺的虞平舟:“不算今天,你已经三天没睡了,要成仙啊?”
“你每次易感期都不睡的吗?那多痛苦。”
陈子轻剥了颗软糖吃掉,把糖纸放在虞平舟的心口,又把他的手放上去。
看着虞平舟那双好看到极致的手,陈子轻不知怎么的,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脖子里。
等陈子轻反应过来,想把虞平舟的脑袋推开的时候,他感觉到什么,垂头一看,Alpha闭上了眼睛。
陈子轻愕然,睡了?
“这不是能睡吗。”陈子轻打哈欠,他趁机小心翼翼地捞起虞平舟戴腕表的那条手臂,想把那支腕表摘下来。
不行,摘不下来,需要指纹解控。
陈子轻抓着虞平舟的另一只手,按在手表各个地方。
没解开。
“搞什么嘛。”陈子轻嘀咕,“难道不是指纹锁,是虹膜?”
陈子轻眼前浮现出几个月前虞平舟取下腕表给他的一幕,当时虞平舟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体温?心跳?
陈子轻乱猜一通,他拉着虞平舟的手臂,鼻尖蹭上那块冷冰冰的表盘。
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陈子轻摸着表盘,虞平舟易感期没出现前,只是佩戴这个手表,不像易感期这么盯着不放。
手表里面该不会有……检测什么东西的仪器吧?
检测什么呢?
一个Alpha的易感期,最需要注意的是哪点?
情绪。
陈子轻偷偷用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拍下手表,想着出去了就在网上查查看有没有相关资料。
过了会,陈子轻拍下虞平舟靠着他睡觉的画面。
万一有用呢。
.
第五天,虞平舟做出易感期以来的第
一件比较突出的主观行为,他去了二楼储物间。
陈子轻躲在门外看他机械地撕开一个箱子封条,从里面拿出抑制剂给自己注射。
前四天都没注射,怎么第五天一大早就……
陈子轻若有所思,估计易感期的反应是递增的,话说,虞平舟注射的动作还挺标准的。
一走神,地上掉落了十几个针筒。
陈子轻倒抽一口凉气,会死的吧,这个量。他慌忙冲进去,拦住还要继续注射的虞平舟:“好了好了,可以了。”
虞平舟眼珠缓慢转动,盯一件死物一样,盯着少年。
陈子轻强忍不适,他把虞平舟手里的抑制剂抠出来,放回箱子里。
S级Alpha,非人类。
陈子轻把虞平舟的袖子放下来,他已经开始需要抑制剂了,那他后面两天会不会把自己绑起来,戴防咬器?
……
没有。
第五天的虞平舟和前四天一样,他不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狂躁暴力迹象。
哦,还总是看腕表。
陈子轻对虞平舟的自控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更高的认知,他心生佩服。
虞平舟很冷静,他不需要安抚,像别的Alpha会哭哭啼啼很粘人,他不可能会那样子。
.
第六天,陈子轻不用积分买吃的喝的了。他那书包又不是多啦爱梦的百宝箱,再能装,也装不了这么多天的食物。
到了第一顿的饭点,陈子轻跟虞平舟说他饿了。
虞平舟没反应。
到了第二顿的饭点,陈子轻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饿扁了的肚子上面:“哥哥,你看我的肚子。”
虞平舟似乎真的有在看。
“它空了。”陈子轻饿得眼冒金星,“你不把它填满,就要没弟弟了,你没弟弟了,晚上就没觉睡了,你看着办。”
Alpha要看腕表,陈子轻掐他小臂硬实的肌肉,掐得自己手疼。
陈子轻凑到他耳边,牟足了劲,尖声喊:“哥哥——哥哥——哥哥——”
用的是虞平舟最嫌吵的音调。
虞平舟终于有了动静,他走出小房间,朝着楼梯口走去。
陈子轻迅速跟着他下楼,去储物间,看他找出营养剂:“哥哥,这是什么啊?”
明知故问的结果是,白问。
陈子轻省着点力气,他要试试这个时代的营养剂是什么感觉,能不能像饭一样管饱。
营养剂有这么多,分他一点算得了什么,不会让虞平舟饿到的。
陈子轻把手臂伸到虞平舟面前:“打这里。”
虞平舟给自己打。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他把手臂对着虞平舟拆开的第二支营养剂:“我呢,还有我。”
兄弟俩微妙的僵持住了。
陈子轻咬牙:“我给你喂了多少吃的喝的,要你点营养剂,你都不肯?”
虞
平舟怎么这么小气,这难道是易感期的病症?
【易感期的Alpha会护食。】
陈子轻抽抽嘴,他非要让虞平舟分出来一点,废了好大的劲才如愿让细尖的长针扎进他血管。
饥饿感没了,疲劳感也没了。
陈子轻不管虞平舟了,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蹬蹬蹬跑去楼下,拨开一页没翻一点没写的作业,从里面翻出本子记笔记,他在纸上记录虞平舟易感期观察日记。
.
第八天凌晨,陈子轻迷迷糊糊的蜷缩在隔离室,感觉有道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没有理会,怀疑是错觉。
直到那目光迟迟不消失。
陈子轻困顿地睁开眼,窗帘被拉开了,月光洒进来,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霎那间就知道,虞平舟的易感期结束了。
“哥哥!”陈子轻扑过去,身子不稳。
虞平舟扶住他单薄稚嫩的肩膀,嗓音有些哑:慢点。⒏_[(”
“哥哥,你好了吗?”陈子轻仰头看他,“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过了啊?”
虞平舟:“嗯。”
“析木,辛苦你了。”他道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陈子轻口是心非:“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对我来说,照顾哥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虞平舟似乎没发觉弟弟的虚情假意:“你睡一觉,明早我们就回去。”
陈子轻心说,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看醒了,他在心里嘀咕,Alpha对自己易感期发生的事,有印象吗?
【因人而异。】
那我哥呢,记不记得啊?
小助手没补充。
陈子轻暗自观察虞平舟,他作为顶级Alpha,八成是是记得的,即便没有全部记忆,也该有个七七八八印象,却只当是个工作。
七日制,流程走完就放一边,不会在自己人生的漫长轨迹上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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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大门自动打开,陈子轻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穿着皱巴巴的校服走出去,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七天太漫长了。
下次虞平舟易感期,他不陪了,谁爱陪谁陪。
陈子轻没什么意义的抱怨完了,拿出手机按了按,这才想起早就没电关机了。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啪”地撇断,冲后面的Alpha喊:“哥哥,我们怎么回去啊?”
虞平舟说:“车库里有车,我去取。”
陈子轻不敢置信,以往虞平舟结束易感期,都是自己开车回去的吗?
那这次不行,这次车上有我。
十分遵守交通安全的陈子轻说:“哥哥,你别开车了,我害怕,还是叫人来接我们吧。”
虞平舟理着衣领走出来:“害怕什么?”
陈子轻的运动鞋在地上的腐叶里蹭蹭:“你都没怎么休息,我怕你把车开到悬崖就算有哥
哥陪我,我也不要下地狱。”
虞平舟说:“不会。”
陈子轻指了指他亮起屏幕的手机,怪声说:“哥哥,你未婚妻来电话了。”
虞平舟接听。
陈子轻像被忽略的小孩,重重哼了一声,他不理哥哥,率先走进密林里。
不多时,身后有平稳的脚步声,陈子轻没回头,他走一会就扯一下树枝,扒拉一下树皮,踢一脚地上的枯枝和碎石头,看什么都不顺眼,没事找事一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
陈子轻走出山林,看见一辆加长型私家车停在路边。
是虞平舟的秘书,已经在那等着了。
虞平舟照常坐进最后一排。
陈子轻不想坐中间,他去副驾,手刚碰到车门,后排降下来的车窗里传出虞平舟的声音。
“析木,到后面来。”
陈子轻一愣:“你又不让我跟你一排,你嫌我吵,我一个人坐一排很无聊的,我坐前面有哥哥陪我。”
一秘不在状态,全然没意识到他是那个“哥哥”。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把书包递给他:“哥哥,你叫什么呀?”
一秘:“……”叫我?
“给我拿着书包啊。”陈子轻晃了晃手中的书包。
一秘接过来。
陈子轻把校服拉链拉上去,仰起笑脸:“秘书哥哥,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一秘哑然。
陈子轻好奇地问道:“你是Alpha吗?”
一秘:“是。”
陈子轻眼睛一弯:“怪不得哥哥你又高又帅。”
一秘想念他繁重的公务了,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应对董事长的弟弟时,就听见董事长说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在温和地教导顽皮的弟弟。
“析木,别对着谁都叫哥哥。”
陈子轻:“……”之前都没管过他这个,怎么现在管了。
虞平舟温声:“到后面来,我让你跟我坐一起。”
陈子轻心下激动,虽然虞平舟一如既往的温柔悲悯,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可以确定,一场易感期带来的收获是显著的,他走到后座。
一秘给他打开车门,他却没有弯腰坐进去,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气氛莫名就怪了起来。
一秘不动声色地陷入深思,要不他找个借口离开一下。他找不到借口,就在原地减弱存在感。
陈子轻趴在车窗前,笑盈盈地看着车内气场内敛的Alpha:“可是怎么办呢,我又不想和哥哥一起了。”
虞平舟也笑了笑:“那我们就先不走,等你什么时候想了,什么时候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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