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认识了萧岑。
本来上次落水萧岑都要说了,奈何遇上钱贵妃那事儿,后面再问,就怎么都问不出来。
“总之,这宅子若阿欢想要,那便到衙门过给你,我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就算是我没有的,只要你说,我便是抢也为你抢来!”
看着萧岑坚定的眼神,林淳欢怔愣片刻,“王爷,算是您疼疼我,便将那过往与我说了可好?”
“这……”
“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萧岑张开了的口又闭上。
没法子,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机会难得,林淳欢并不准备就这样轻轻放过,纤细的双臂一下就勾住了萧岑的脖颈,眸中泛着幽幽水光,“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还是说,王爷根本没有将阿欢当成自己人。”
这话说得太严重,让萧岑不自觉皱紧了眉头,“胡说!”
“罢了。”
看到了林淳欢眼底的执拗,萧岑终于还是送下了那口气。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一说,阿欢定然就能记起来,只是那段记忆与我而言,实在有些不堪。”
萧岑说着便笑着摇了摇头,而林淳欢则是更茫然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发愣。
温热的大手穿过发丝,萧岑长叹出一口气来,“那时候你应该还没有被送到尼姑庵,还是林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一年上元佳节,你扮成个男娃娃,让家中侍卫带你进了当时西海城最有名的南风馆,可还记得?”
南风馆?
林淳欢只迷茫了一瞬,从前的记忆就铺天盖地的袭来,差点将她淹没过去。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只是没能将眼前的萧岑和那段记忆联系起来而已。
怎么能忘呢。
那个侍卫,是母亲的心腹,从小林父就很忙,她生命中大半需要父亲的场合和记忆,都是那个侍卫参与其中。
包括那一次逛南风馆。
那一次是到外祖家贺寿,她待得无趣,便央求那侍卫带她出门,还在南风馆一掷千金包了一个小倌,那是个身材单薄的少年,长相不记得了,但能进南风馆,想来也是生得好的。
只不过后来母亲病了,她的人生恰逢巨变,便再没去过西海城,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所以……”林淳欢瞪大了自己的一双狗眼,“当年那个小倌,不会就是……”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但萧岑红透了的耳根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段记忆,是萧岑最黑暗的时期,偏偏有那么一束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在梦中描绘了千万次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