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血气翻涌再止不住,休克、多脏器衰竭……直接要了我这条老命?!”吴凤岚口气冰冷地置疑道。
边沐刚进门的时候,吴凤岚女儿已经用眼神征询过岳医生的意见,二人手脚轻微地已经将病床摇起一定角度,这样,便于吴凤岚同边沐交谈。
“阿姨!您老精通医理,对于传统中医的行规想必也是知晓一二的,与西医有所不同,中医向来讲究一经接诊,终生负责的,您的病情总体啥情况我要不是有所掌握,敢用这记‘猛药’吗?这要万一有个好歹,就算您女儿信任我,不上法院起诉我,你们家那位继子萧总能放过我?!他要出面,一告一个准,三年之内,我的行医执照绝对无法重启,到那时,我不想改行也不行呐!您真以为我年轻气盛平时就不考虑这些?”站在距离床头不远的位置,双手交叉置于腹前,略微躬了躬身,边沐语气诚恳地解释了一番。
“吭……居心不良!”话虽如此,吴凤岚用一种鼻腔音很重的口气回应了四个字。
一听这话,边沐就知道老太太这就算是火气消解了一大半了。
“您老消消气,我这也是累死累活一整天了,岳医生也是百忙之中替我尽量把您照料得好一些,您要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聊一会儿?不管怎么说,您这么年纪了,失血量也不在少数,大意不得,后续好多事可得好好商量商量才行呢!您说呢?”边沐笑着说道。
“唉……你是不知道,吐完最后那一口,整个人就像被淘空一样……轻飘飘的……一点份量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而且……后续出现好多幻象……你说,那是不是就是你们医学上所说的‘濒死臆象’?”吴凤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几丝对突临死亡威胁的惧意。
好嘛!老太太懂得还挺多。
“呵呵……您多心了,一方面,您老在翠薇山上待得太久了,裴叔他们对您照顾得再周到,那也架不住山风凛冽呀!您是通医理的,中医六气,风气、寒气、暑气、湿气、燥气、火气,您老回忆一下,山上风大,生活不方便,您老都伤了几气了?而且,您老在山上住的时间可是不短了,一天24小时,咱再乘以24,那家伙猛的吐几大口鲜血,金刚罗汉下凡他也顶不住吧?”
此言一出,吴风岚不吭声了。
边沐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地站那儿等老太太下一步示下。
“你现在风气正盛,也确实有水平,人还特正,从始至终,我是压根都没怀疑过你,没想到,你突然在我心口上狠狠锤我一下,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你态度又这么好,没事了……我也歇会儿,你怎么安排都由你吧!”
“谢您老信任。”说罢,悄悄朝岳医生、吴凤岚女儿摆摆手,边沐转身朝外间屋走去。
1106号特需病房面积不小,里外两间,里间屋是病房,外间屋设置为会客小厅,边沐他们仨在那儿找了几张沙发坐着聊了聊吴凤岚的后期治疗的关键问题。
“刚才都没见你号脉,你就这么有把握?!”岳医生好奇地问道。
“我敢下这么冷僻的‘偏’方,事先都有准备的,平时给老太太用药,我早就把血气崩漏的经门给她封堵了,我们称之为‘暗方’,这种思辨色彩很中医的,西医同行们大多不大理解,血气有十二条通道,即所谓的手足三阴经和手足三阳经,合称“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平时由‘奇经八脉’对其进行统率、联络和调节,每位患者在这方面的表现差异极大,千差万别都无以形容,所以,一般中医同行不敢用这种治疗方式,我呢,对吴女士非常了解,事先又下了‘暗方’,基本不大担心出现血气崩漏的致命意外。”边沐笑着尽可能通俗化解释了一番。
岳医生可能连三成都没听懂。
吴凤岚的女儿文化程度不高,基本完全“医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