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于隐没行踪的考虑,陶文婕的座驾停放在公司北门东北方向一个收费停车场,二人结伴同行跨过两条小街才找到那辆灰色越野车。
合资车,20万上下的样子,两三年前的款式,七成新,不显山不露水的,搁哪儿都不会引人注目。
“这款式、这颜色,应该是她精心挑选的,不为别的,不引人注目而已,看来,她此次前来‘六顺荣’是身负特殊使命的,看她的气质,说话的气势,应该大有来头,秦家父子安享其成的小日子怕是快过到头了。”想到这儿,拉开车门,边沐坐到后排靠右座位上。
一路之上,陶文婕倒是谈笑风生的,只字不提敏感人士,闲聊中,边沐得知陶文婕喜欢收藏瓷器,年纪不大,倒是个资深“瓷友”。
晚上八点多钟,“怡康”医院大门口显得冷冷清清的,值班男保安就剩一位了,此刻正躲在值班室看电视呢。
“辛苦了!回去的路上当心点啊!”
“没事!要不是这二年事多,偶尔,晚上我还跟人飙车呢!”陶文婕笑着回应道。
“你真够虎的!走了!”说罢,边沐下了车。
一直目送灰色越野车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边沐这才转身从小侧门进了医院。
值班的是个上了年岁的男保安,见有人进门,侧过脸扫了几眼,啥表示也没有,任由边沐径直朝住院部方向走去。
……
邵总的情况比边沐预想的要略好一些,脸上已经浮现出一定的光彩,可能因为她平时比较注意保养吧,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眼角眉梢、额头居然没什么皱纹,相对而言,她可比闻伯庸显年轻多了。
“边大夫!我能不能少喝点米汤啊?小米红枣那种……”邵总轻声问了问。
“眼下还不行!得亏您之前比较注重养生,眉宇间积蓄有丹阳之气,这才闯过这道险关,但是,您心力交瘁多年,元气大伤,再加上我们做医生的无法了解的特殊原因,您体内肠气、胃气远远不足正常人的五分之一,这种情况下,六周之内,您是无法恢复相对正常饮食的,这方面的情况相信齐老师早就给您讲得很清楚了。”说着话,边沐坐在板凳上给邵总搭了搭脉。
“嗯!你们说的基本一致,唉……那就算了,活到哪天算哪天吧!”邵总显得意志消沉得很。
从陶文婕那里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边沐再说别的也没什么意义,念在她是自己的病人的份上,边沐一心只想着通过自己精心诊治,让老太太早点去掉胃管再说。
依如既往,边沐搭脉用时长达一刻钟上下。
“还行!您的睡眠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可喜可贺呐!我再开个方子,明天让他们把汤药给您调整一下,一天四次,您也记着点,万一她们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得及时提醒她们一下。”边沐笑着解释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邵总看着没那么讨厌,商界的事向来波谲云诡的,是非曲直往往很难说得很,好人?坏人?哪有一定之规,不过……听陶文婕说得那么决绝,眼前这位邵总铁定是违法了,将来等待她的还不定啥命运呢。
想到这儿,边沐忽然心生几分感伤。
起身走到茶几跟前,边沐提笔开了张方单,再扯下一张空白处方,边沐提笔将注意事项详详细细逐条一一注明。
刚刚料理完这些事,一抬眼,边沐就瞧着闻伯庸打门外慢步走了进来。
闻伯庸穿着白大褂,看那意思,这是夜巡查房呢。
冲边沐点点头,啥也没说,闻伯庸径直走到病床前跟邵总拉了几句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