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沉,抬头望望天,根本看不到半点月亮的影子。
反正明天一早也不用上班,边沐饶有兴致地转悠了半天,跟上回不一样,边沐竖起耳朵扫听了一下人们都在说些什么。
老裴说的在理,作为一名好医生,不了解世情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呢!
“陈师傅!您这刚出院没几天吧!最近天还冷着呢!不在家再休息几天啊!”附近一个女摊主跟旁边一个摊主老头打了声招呼。
“唉!没办法!小三子房贷快还不上了,我们两口子那点退休金够干啥的呀!不出来摆摊等着银行收房子啊!”摊主老头无可奈何地回应道。
“小三子那房子买的好象还挺大的,得有150多平吧?我记得每月得还8000多块,是不是?”
摊主老头点点头,随即又重重地摇了摇头。
“唉!当年他收入高,脑子烧坏了,非买那么大的房子,还在兴华街大十字边上,现在看来,纯粹害人!”
……
晚上光线不好,边沐看不清楚摊主老头脸色,不过,听声儿老头明显肺气虚浮,虽说并不咳嗽,显然已经伤了元气,这大晚上的,夜风袭人,老头虽说穿得挺厚,那也挡不住风寒渐侵。
“不知道他住的地方环境咋样,这要是寒湿并侵,全家人成天省吃俭用的,营养肯定跟不上,肺气难宣,胃气不继,久而久之,这人能好了?!”边沐心下暗忖道。
直到此时,边沐总算明白老裴一番苦心了。
这天底下的病人,具体到不同的阶层,一个个的具体情况太复杂了!
眼前附近这位摊主老头,典型的“穷病”,因虚荣而导致的“贫穷”才是真正的病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边沐坐在诊室里很难往这方面考虑。
再有,像摊主老头这类患者,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上“晖康”医院挂号看病的,无形之中,长年累月,坐在宽敞舒适的诊室里,边沐必然会错失许多类型的患者,久而久之,边沐很有可能慢慢成长为只会给有钱人看病的“偏科”医生了。
前段时间,边沐留意了一下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各类诊所,他发现,至少一半以上的坐堂医生都属于“类型医”。
有的医生擅长看儿科,有的专治咳嗽、气管炎、肺炎,还有的专看男科……如果其他类型的患者登门,绝大多数坐堂医生也不拒诊,只是开方子的时候就开始“撒胡椒面”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大不了你下回不上他(她)那儿看病也就是了。
在边沐看来,那是职业医师自甘“坠落”的行径,他是绝对不屑为之的。
现如今,一想到自己很快也有可能蜕变为令人厌恶的“类型医”,边沐自觉有些汗颜。
“‘晖康’医院的发展空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此次业务质询不论什么结果,对我来说都未必是坏事,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还真得好好重新规划一下。”想到这儿,边沐举步朝上回购买“算筹”那一片旧货区走去。
到地方一看,各商户、摊位的格局略有变动,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位瘦高个儿老头。
上回临别之际,边沐加过老爷子的联系方式,好象记得老人家姓杨。
试着打了个电话,通是通了,老爷子没接。
每隔3分钟拨打一次,边沐一连试了三次,通是通了,老爷子始终没接电话。
“算了!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自己瞎转转吧!”想到这儿,边沐收好手机,沿着各个摊位自然形成的小路转悠了一阵子。
各种版本的《易经》见的不少,唯独没有看到《归藏易》半点踪影。
不管怎么说,不能白跑一趟,于是,边沐试着给其他出售旧书的摊贩相了相面。
“这位大姐看着面善,跟她打听打听吧!”想到这儿,边沐慢步走到一处摊位前,蹲那儿扫看了几眼。
摊位铺排得还挺大,分门别类的还挺全乎,总得来说,所有旧书看着都很整洁,看样子,女摊主也是个爱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