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皎所料,林松就不是个好人,别看他说自己是什么经理,其实就是深市一家会所的小主管,说是皮条客还差不多。
因为白皎的容貌,又见她孤身一人,身上衣服也不是什么大牌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后台的样子,人又长得漂亮,便起了心思。
就像网络上经常热议的话题,美貌单出是死路。
穷人家的女孩,生的漂亮往往不是什么喜事,反而如同三岁小儿抱金于市,只会招惹来灭顶之灾。
于是林松毫不客气地运用花言巧语,将人骗来会所。
傍晚,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硕大奢华的牌子挂在会所门前,上方清晰地写着兰朝两个大字。
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奢华且醒目。
白皎站在门前,不由挑了挑眉,好高调啊。
这一幕被林松看在眼里,顿时得意一笑,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刚进城的小姑娘,因为长得漂亮有些小性子,却始终没撇去身上的小家子气。
他心中笃定,这事已经成了一半。
脚下却不停,领着白皎上电梯,直达五楼,那是会所员工居住的地方,白皎甫一踏入,便引来不少目光。
她长相美艳绝伦,尽管身上穿着朴素,和周遭浓墨重彩打扮过的员工完全不同,可正因为这样,才越发叫人惊叹。
美得清纯绝色,清丽脱俗,不施粉黛的雪白小脸上,是任何大牌化妆品都做不到的清透与细腻,完全原生的胶原蛋白。
她一进来,略显昏暗的房间都亮了起来,真·眼前一亮。
因为漂亮明艳,有人因此惊艳,自然也有人厌恶。
还有一些人,看她的眼神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怜悯与惋惜,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个青色衣裙的女人,大波浪,红唇,浓妆硬生生画出十二万分的妩媚,也可以称得上是尤物,在白皎衬托下,倒是流于俗媚。
她微蹙眉头,忽然听见身边人声音:“青姐,你看看她,一个新人,竟然连招呼都不跟你打!”
青姐冷冷瞥了眼身侧:“小媚,你就这样想吗?”
名叫小媚的女人把玩着手上的指甲,看似是在展示做好的指甲,实际上,细细手腕上箍着一圈银色镯子,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
惊呼声骤然响起:“小媚,你手上的镯子好漂亮,好像说d家新出的新款,要十几l万呢!”
小媚美滋滋地笑道:“诶呀,你看出来了,是我一个客人给的,我不要,他非要给我,真是烦死啦。”
声音又娇又媚,听不出半分不满。
青姐听见,眉头愈发皱紧,她们这些人里,有人硬挺着,可也有人,早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里适应得如鱼得水。
她想着,目光落在白皎身上。
朴素、悠闲,姿态落落大方,就连她都一时产生了怀疑,该不会是自己误会了,这是哪家的小姐来参观吧。
这时,鼓掌声响起,林松笑眯眯地扫了一
圈,周围喧哗的众人霎时噤声,这让他极为得意,别看他只是个小主管,在别人眼里是孙子,可在这群人眼里,也是她们不敢得罪的对象呢!
他介绍道:“这是你们以后的同事,白皎。大家可别欺负她,青姐,她年纪小,你也多看顾着。”
青姐唇角扯出一抹淡笑,点了点头。
林松炫耀了自己的权威,这才看向白皎,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白皎完全没注意他,微微垂眸,心不在焉。
她忙着制止身上作乱的小狗。
在这种气场低的地方,很容易滋生很多污秽,也会吸引到对方,引得他很躁动起来。
不过……
她顿了顿指尖,长且浓密的眼睫轻颤一瞬,她倒是觉得,小狗是不想让她看,故意这么做的。
因为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人也显得漫不经心。
周遭一小撮人,以小媚为首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都觉得这新人也忒傲慢了。
大家都是会所的员工,一个层次,唯独她,傲个什么劲儿啊!
青姐眼中划过一抹担心。
这时,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笑声轻柔似水,宛若山间潺潺流下的溪流,又似冰雪初融的春景,听得人心头一动,耳朵像是瞬间清明起来,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瞥见声音的主人后,瞬间怔住了。
原来是白皎。
指尖被小狗伸出的触手握住,又想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她一下就气笑了,小狗独占欲好强,不止嫉妒男人,连女人都嫉妒。
她回过神,才发现周遭一片静寂。
众人皆是痴痴地看着她,无论喜不喜欢,承不承认,事实都在那摆着呢。
眼前的美人乌发如云,雪肤花貌,侵略性的容貌犹如大朵艳丽盛放的玫瑰,掠去所有人都目光。
她漂亮得艳光四射,如同美神降临,强势地散发出惑人的美丽,让人惊觉,倾国倾城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林松见状心里更得意,脸上的不悦也消散了,罢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他多担待着点儿又怎么了。
他带着白皎认一认未来同事,将将转了一圈,就要带着白皎入职。
白皎动作微滞:“我有点事儿。”
林松扭头,看见她脸上泛红,不由心中一动,听见她说,想去整理一下衣服。
他答应了。
等白皎袅娜的身影消失,他警告地看了眼众人,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冰:“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知道了。”
陆陆续续有人回答,声音怯懦,还有人,知道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就是一只笑面虎,胆怯得连头都不敢抬。
她们万万不敢背叛对方。
想到犯事经历的惩罚,一个个毕恭毕敬,不敢吭声。
林松这才满意了,忽然瞥见缺失的地方,他问众人:“怎么不见青姐?”
一
个脆生生的声音回答他:“青姐她去卫生间了。”
林松没再说话,那人头都快垂进地里,狠狠松了口气,显然,她没说实话。
试衣间外,青姐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不禁松了口气。
她在会所地位不低,也算是元老,很有资历,可这有什么意义?
她擦了擦唇角,露出讥笑。
她早就认命了,自己的后半声,她一眼望得到头。
可当她看到年纪轻轻,天真烂漫的新人,那颗苍老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触动,揉捏,酸胀混杂着怜悯,仅剩的良知让她完全无法放任,她想起当年的自己,忽而心头一颤。
如果,那时候有人救她,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女人脸上绽开一抹苦涩的笑容,终于下定决心。
试衣间里,白皎说着整理衣服,却什么都没做,黑白分明的水眸瞥了眼一侧,眸光凌厉,却带着些微不可查的轻颤。
她站在等身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