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夏避重就轻,没告诉女装大佬这是玄武图腾,心头却活络开了。
玄武图腾出现在这里,是否说明这座古城与四方神兽中的玄武家族有关?
可惜,她从温泉山庄意外获得的芯片中甚少提到玄武家族和白.虎家族,连他们的姓氏都没有记录。
五
十年一次的约定,历经了沧海桑田,也亏得他们能一直守约。
不等女装大佬和雀斑青年进一步询问,时见夏率先道:“这座城为什么叫君临城?”
君临二字的气势也太足了,换做封建时代,只有皇帝才能用。
也不知女装大佬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前还跟个蚌壳似的问什么都不说,这会儿却配合道:“这里是白蒲星君氏的族地,已经传承了数千年,君临二字是他们的先祖取的,据说君氏曾是古文明时期皇室的后裔,他们自认血统高贵,从不与外人来往。”
皇室什么的时见夏不感兴趣,而且她也没听说过哪个王朝的皇室姓君,十有八.九是以讹传讹,而不与外人来往,更深层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守护星核与玄武家族的传承。
可惜,玄武家族和青龙家族、朱雀家族一样,没有觉醒神兽拟态的人。
而吸引时见夏注意力的是女装大佬话中的‘白蒲星君氏’五个字。
现在还被她收在空间指环里的银白色纸卷上就写了白蒲星君氏。
难道白蒲星君氏就是玄武拟态的传承家族?
那也不对,蒲尾蝇是在一年多前入侵的白蒲星,即便君氏家族在蒲尾蝇入侵的异变中灭族,在此之前也应该有人参加五十年前的温泉山庄之约才对。
等等等等。
拿着莹白纸卷的骸骨是在南藤星的海中发现的,难不成骸骨的主人就是当年被玄武家族派遣到温泉山庄赴约的代表,却在途中遭遇了意外,葬身海底?
他死前还捏着的纸卷,到底想传达什么?
时见夏垂眸思索着,没有注意到女装大佬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他还在她的思维陷入瓶颈时,适时道:“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姓君的小伙伴就是白蒲星君氏家族最后的传承者。”
时见夏茅塞顿开。
白蒲星君氏的传承没有断,所以之前的温泉山庄之旅,君小亦不是单纯去旅游,真正的目的是去赴约。
但事情与他想象的有所出入,庄主夫人成了寄生体,他选择按兵不动,观望情况。
而在他和温秋秋、元淮一起被沈庄主掳走的期间,或许还发了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可能与庄主有过对话,还有那朵落在温泉山庄亭子旁边的蒲公英。
不仅如此,沈庄主与庄主夫人同归于尽的事情也有些蹊跷。
若沈庄主真那么容易被她二两句话说得放下屠刀,也不至于魔怔这么多年,把已经变成寄生体的庄主夫人的胃口越养越大。
清醒之人作恶,不叫犯错,那叫行凶。
线团一旦找到了线头,接下来的推测便顺理成章。
君小亦是玄武家族的传承者,不可能不知道《山海经》,难怪他得知她的拟态是《山海经》时,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恐怕那时候他对她的身份已有所猜测。
可过去这么多年,最初的《山海经》拥有者与现在的《山海经》拥有者,乃至当初的
四方神兽传承者与现在的四方神兽传承者,除了耗光能量的星核碎片,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双方是什么样的人,相认之后又会发生什么都是不可控因素。
思及此,时见夏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祖训真的那么重要吗?能使得四方神兽家族在星核碎片能量耗尽的情况下,依旧追寻先辈的步伐,寻找《山海经》传承者的下落?
“君小亦。”女装大佬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旁边的雀斑青年接话道:“什么君小亦?人家明明叫君别亦,怪高大上的一个名字都让你喊土了。”
满肚子疑惑的时见夏:“……”
她虚心求教,“他跟我说他叫君小亦来着,你说他叫君别亦,难不成他改过名字?”
雀斑青年来了兴致,甚至于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好像在说‘你这小伙伴当的够可以啊,连人家真名都不知道’。
时见夏无语。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据说一年前蒲尾蝇入侵了君临城,而君氏家族觉醒拟态的人不多,等级也不高,能力者被蒲尾蝇吸成了干尸,非能力者全部被寄生。”
“你那小伙伴也被寄生了,但不知是不是体质特殊,没有立即变成寄生体,反而提着把杀猪刀,将整座城池的寄生体屠得一干二净,翡伍趁机来抢东西,差点连小命都丢在这儿,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说实话,那家伙是真的猛,不过我觉得这事有点问题,君别亦之前是个没有拟态的普通人,被寄生之后怎么也不可能战斗力暴增,连翡伍都快死在他手上。”
雀斑青年摸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似乎在打某种坏主意。
时见夏听得心惊肉跳,再回想与君小亦相处的情形,以及他控制蒲公英参与战斗笨拙的画面,和雀斑青年所形容的君别亦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面容和性格都可以伪装,但有些下意识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让五号暴跳如雷的‘疯子’真的是君小亦?
时见夏心头好不容易理清的逻辑又变成了打结的线团,乱糟糟的,怎么理都理不顺。
恰在这时,女装大佬低声道:“别说话了。”
时见夏茫然回过神,恰好看见前方的高台之下,蒲尾蝇寄生体犹如朝圣的信徒,一个个匍匐在地,向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血色身影献上虔诚。
白惨惨的蒲公英脑袋铺了一地,却倒映出一层血色的光辉,令人遍体生寒。
银月染红,少年一袭血色红袍,银纹绕于袍面,银质腰带点着一朵血色蒲公英,右耳上坠着一枚蓝色菱形晶体,朱色薄唇恍若抿了一口血,唇角缓缓向上勾起,是说不出的狂放与邪肆。
他懒洋洋跷着腿坐在高台的王座上,单手托腮,漫不经心俯视着他的子民。
似察觉有人在看他,那一对血色重瞳利刃般割来。
噗通!
时见夏心脏猛地漏掉一拍,条件反射握紧了手下的琉璃瓦。
君小亦。
他和君小亦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