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一愣:“泮水阁?”
“是的,泮水阁。”魏定山点点头,笑道:
“有诗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芹。芹儿的名字叫采芹,我就把新盖的阁楼,取名泮水阁了。传说中,古代读书人中了秀才,到孔庙祭拜时,必须前往大成门边的泮池采些芹菜插在帽上。这个典故,贤婿不会不知道吧?”
叶坤嘿嘿一笑:“这个还真的不知道,魏大人渊博,小婿自愧不如。”
魏定山大笑:“久闻贤婿出口成章,下笔万言,原来也有不知道的典故。”
叶坤更是脸色一红,讪笑支吾。
什么出口成章下笔万言啊,不过就是记得一些诗词,拿来装点门面的。
真的考究学问,谈论三坟五典、九丘八索,叶坤根本不是魏定山的对手!
寒暄结束,叶坤献上礼单。
魏定山叫来魏采芹,笑道:“这些礼物当中,给我的,我就收下了。剩下的,芹儿搬回泮水阁吧,那里是你们的小家。”
魏采芹恢复了女装,满脸娇羞,对叶坤笑道:“泮水阁里,父亲已经给我准备了许多嫁妆,叶大哥,你还不感谢父亲大人?”
叶坤起身鞠躬:“多谢岳父大人,对我来说,嫁妆再多,也没有采芹小姐珍贵。我给魏大人一个保证,今生今世,绝不辜负采芹小姐。”
“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
魏定山很开心,安排晚宴招待。
饭后,魏定山让叶坤去休息,低声说道:
“两日之后,就是黄道吉日,你和芹儿完婚。等你们完婚以后,我还要宣布一件大事。”
宣布大事?
叶坤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魏定山说的大事,一定是关于接班人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会把地盘交给魏宁还是魏康。
晚上在驿馆休息,叶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魏采芹就在泮水阁,可是,却不能相会,真叫人捉急!
次日一早,叶坤换上一身喜庆的衣服,带着礼物,在魏宁魏康的陪同下,前往泮水阁。
泮水阁占地十来亩,高楼相连,前后花园,水榭亭台一应俱全。
叶坤很吃惊。
魏定山已经沦落了,荆州襄阳全部失陷,自己躲在长沙避难,还这么铺张浪费大兴土木,真的是天命已尽!
要知道,叶坤打下东巴郡,打下千里益州,都没敢给自己盖个茅厕!
再加上魏定山的两个儿子胡闹,生活奢侈,肯定也没少祸害长沙百姓。
只怕魏定山的民心基础,已经全部崩溃了。
魏采芹也不谙世事,挺开心的,让两个哥哥陪着叶坤,自己在后堂检查那些聘礼,看里面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叶坤只是喝了一杯茶,又在两位公子陪同下,去太守府,会见魏定山手下的大小官吏、各方豪绅。
然后就是喝酒了。
叶坤一边喝酒应付,一边冷眼看着这些人,心中一阵悲哀。
国之将亡,山河破碎,他们还在昏天黑地,置酒高会!
九月二日,是叶坤和魏采芹大婚的日子。
长沙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各级官吏,都送来贺礼,在泮水阁前排成了长队。
叶坤穿着一套大红衣服,帽插宫花,捧着手感谢各路宾客。
大家又欢宴一天,这才把叶坤送入洞房。
红灯高照,暖香悠悠,沁人肺腑。
红盖头下,魏采芹不甚娇羞,含情脉脉。
叶坤端起酒杯,送在魏采芹的面前:“采芹小姐,我们终于等来了这一日。这一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