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季夫说道:“我们进城之前,就有军令,要求与民秋毫无犯。可是很不幸,我上官季夫治军不严,部下兵卒奸杀民女,令我愧对阆中父老。召集各位前来,一是再次严明军令。二来,也是将犯事兵卒,当众斩首,向阆中父老谢罪!”
军中行刑队上前,在众人面前,将两个犯事兵卒,斩首示众。
天门郡各级军官,都一脸不服。
上官季夫喝道:“王猛,出列!”
王猛抱拳上前:“末将在!”
上官季夫板着脸,喝道:“你身为大将,治军不严,部下兵卒坏我军令,当与兵卒同罪。来人,带下去砍了!”
现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王猛是上官季夫手下第一大将,几乎就是天门城二把手的存在。
上官季夫连王猛都要杀,可见真的生气了。
叶坤知道上官季夫在做戏,抱拳说道:
“上官大人,王猛将军也是初犯,还请宽恕他一次。现在用人之际,可以让王将军戴罪立功。如果下次再犯,两罪并罚。”
王猛的部下,也全部跪了下来,叫道:
“上官大人,请刀下留情。我等以后,一定严格约束部下,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上官季夫板着脸,不说话。
阆中城的官吏们,也乐得做好人,上前求情:“犯事的兵卒已经斩杀,不妨宽恕王将军一次。”
上官季夫这才松口,瞪眼道:“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王猛磕头谢恩。
叶坤让各部兵卒,维持秩序,自己和上官季夫,带上金银财物,去给受害者家属请罪。
受害者家属,得知犯事的兵卒已经被斩首,又得了金银,自然不敢计较,还要磕头谢恩。
战争时代,弱肉强食,这种事情太普遍了。
叶坤和上官季夫,主持公道,还来赔罪,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安抚了受害者家属,叶坤和上官季夫,又去看望蔡武全家。
蔡家早就被兵卒保护起来了,家中并无伤亡。
蔡武的老父亲,已经六十多岁,老泪纵横。
看见叶坤,老人家却擦了擦眼泪,冷笑道:“叶贼,我等你许久了,动手吧。”
“下官叶坤,特来请罪。”叶坤上前,深深鞠躬: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蔡将军一介儒生,却铁骨铮铮,虽败犹荣,虽死犹生,叶坤敬佩不已。明日,我和上官将军,披麻戴孝,厚葬蔡武将军,以示尊重。”
上官季夫也上前施礼:
“老人家,蔡将军之死,我和叶大人难辞其咎。明日我和叶大人,会在坟前跪拜蔡将军,或可稍减我心中之内疚。”
蔡老头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叶坤冲着身后亲兵下令:
“传我命令,所有兵卒,不得打扰蔡府上下。敢有踏进蔡府一步者,斩立决!”
然后,两人又留下许多礼物,鞠躬退去。
身后,是蔡府上下压抑的哭声。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次日一早,叶坤和上官季夫,安排蔡武的葬礼,亲自在坟前跪拜,洒酒祭奠。
叶坤还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在坟前大哭:“呜呼哀哉,伏惟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