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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知荣辱(2 / 2)

太子作为大明的储君,好不容易写了三首诗,也有人敢窃占说是他们写的?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朱厚照瞥了刘瑾一眼道:“让他们去争,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以为能上天呢?本公子还没出手呢。”

显然,之前朱厚照在客栈里住得还算不错,觉得能感受到人间烟火气,但随着时间推移,客栈的新鲜感已经不足了,想到在皇宫里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再联想到进了南京兵部衙门后的风光,他自然不想再回客栈那逼仄的小空间去住着。

“宁王?”唐寅皱眉,“这与我等有何关联?”

张先生才华横溢,不会干这种事的,他要帮我扬名,定然是给我写诗的。

皇亲国戚利用权力,去盘剥挤压普通人经商和生存的资源,兼并土地,并干一些垄断市场欺行霸市的事情……

“伯虎,你先出去,我跟太子有事商谈。”张周道。

朱厚照冷笑道:“所谓的背景大,就是一群人合起伙来胡说八道是吗?”

胡峰道:“今日江阴的名儒徐经,在淮南楼内举行文会,宴请各方的宾客,尤其是要择选推崇心学的文儒,我想去试试,看看是否能得他的支持。”

朱厚照眨眨眼,随即想到什么,郁闷坐下道,“感情你早就料到了?不会……那三首诗真是外人所写的?”

张周道:“你若是不想住客栈了,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宅子,这里进出人多眼杂,很不方便,南京官场可是有曾见过你的人。”

公冶平道:“你是何意?”

张周瞅了他一眼,神色中带着几分促狭。

……

朱厚照脑袋瓜聪明。

要是被他知道,估计他现在就直奔南京兵部衙门去投拜帖了。

朱厚照一听,登时眉开眼笑,小眼睛小鼻子挤在一起,浑身舒畅道,“我就说先生主意很大,我不该担心的。先生,你的诗还有没有了?再给一两首,我留来傍身。”

公冶平在旁边也唱反调道:“算了吧,你与他接近,未必能落到好,反而可能会影响了你的清誉,世人对于清议要求很高,不要以为他能给莱国公鞍前马后效命,就能获得世人的尊重。他有本事也不至于名声不显了。”

“没了。”

张周摇头道:“我平时也不住在这里,这只是我办公之所,而且我有家眷在身边,不方便。”

胡峰道:“你们或有不知,这两年他一直投身在张学士的名下,就是大明的莱国公,听说还跟随使节出使过朝鲜,此人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

之前保护朱厚照还要藏着掖着,但现在近乎已经半公开了,朱厚照对这群人的要求,仅仅是不要打扰了自己出去游玩,平时就算在他面前晃悠,他也不再觉得碍眼。

“应酬谁,我也去。”朱厚照笑呵呵的。

朱厚照挠着头道:“因为父皇知荣辱?”

“堂堂太子,若是吃不了苦,以后就别出来了!”

张周让唐寅把朱厚照送走。

反而是京师之地,其实达官显贵已经有所收敛,就好像张家两兄弟头几年虽然跋扈,但每次犯事,都有一堆人参劾。

不会的。

张周笑道:“程学士不过是帮你挡个煞,让宵小不敢出来冒名,他会把名声还给你的。文会由程学士主持,到时他会当众说明情况的。”

……

他觉得,你张周既然能提前料到有这一出,会不会本身就真的是你窃来的,让我去争取署名权?

他们也不太相信别人所说的,什么几个月前就已经把诗写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首发的就是那些人,而不是朱厚照了。

却不知,他连张周本人都见过了,还被张周当面说“很欣赏你”。

“别啊,我能吃苦,但就是有些苦不值得吃,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想父皇和母后了,回头你送我回去……不对,是咱俩一起回去。那我先走了!”

张周点头道:“以权压人,在江南本就是常态,京城不也如此吗?”

张周摇头道:“他们是否欺行霸市,我管不着,或者说暂时也不好管。我的任务,只是保证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威胁到大明的安稳。”

……

“呵呵。”

“太子啊,你长大了。”

“那……先生别见怪。”朱厚照一脸郁闷道,“毕竟真的不是我写的诗,所以,我也忐忑不安啊。”

张周道:“我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把诗给你,为的是让你少受点惩罚,也让陛下脸上有光,你居然觉得我会用那些旁门左道的方法?”

朱厚照显然没有耐心,嚷嚷道:“我学得再好,你给我的那些诗,我也写不出来啊。”

只是南京因为天高皇帝远,这种情况更明显一些。

张周起身道:“没事就回去,今晚我还有应酬。”

孙澈道:“朱公子,你看这场比诗的文会,咱接不接?”

“可是……”

“我家公子背景不雄厚?”

“你还真说对了。”张周道,“你可知陛下在成年过程之中,经历过什么?先帝时万贵妃宠冠六宫,陛下之母孝穆太后早逝,陛下虽被立为太子,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张周自己就是应天府走出来的,所以张周清楚知道这些。

杨鹏笑道:“京城过去几年,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以往在李阉得势时,还有寿宁侯和建昌伯,京师的商贾大户的确是提心吊胆的。料想也是因为江南之地远离京城,再是这边的宗藩数量的确是多。”

朱厚照在门口等着,其实锦衣卫早就已经跟过来。

大明的储君,跟个小疯孩子一样,在江南到处玩耍,而张周作为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居然会纵容太子这么做,对于唐寅这样具备传统文人观念的人来说,根本是理解不了的。

“是这样啊……”

张周也不惯着。

当天的商谈算是不欢而散。

“你有办法?”孙澈望过去问道。

胡峰本来就是个投机取巧之辈,这是他市侩狡诈的一面,此时他很希望能找机会去巴结徐经,以此来接近张周的势力。

胡峰叹道:“朱公子,您也真是的,有如此好的诗,您一次出个一首,让人知道您的本事,然后一点点拿出来,何至于一次全都……这会说不清楚的。尽管我们已在替您据理力争,还以先发为优势,说他们是空口无凭,但就是……他们中很多人背景很大,比不过啊。”

……

朱厚照一看就知道了,老爹不在身边,还有个先生。

杨鹏道:“如先生所料,大江沿岸的皇室宗亲,各地的藩主,不遵法度的人大有人在,应天府各处甚至有他们采办的官船,将大批的粮食和奇珍异宝等,采买之后送走。查问过那些人……除了有藩主的背景,还有官府为其撑腰,普通商贾和农户就算被盘剥了,多也是敢怒不敢言。”

……

唐寅瞅了朱厚照一眼。

孙澈他们见过朱厚照出来之后,孙澈似是回想起什么来,道:“那日我见过朱公子的先生,看其装束便觉得不凡,想来在南京城内是有名望的,他一来,朱公子就写出了诗词……”

这个人,跟我们关系是不大,但未来跟你关系却很大,当然……因为有我在,将来你们是否还有关系,那就另说了。

“北方的战事需要钱粮,造船也需要,不从宗藩身上入手,又能从哪里呢?”

“当然,我们一切都要讲法度,不能恣意妄为。杨公公,最近你还要忙碌一些,多加奔走了。”

杨鹏急忙领命道:“小的听候调遣。”